成也败也,皆是由天。
但或许今日的天是想让芈鸳劫走兰洛,因为从芈鸳身后的拐角处走出两人,一人矮小似幼童,一人高高瘦瘦中年模样,正是得到了国师指示后前来战府寻苏灿索要仙路钥匙的大雪山箭童以及周家周师道。
芈鸳听到脚步声,也感受到了身后的磅礴气势,身体一僵,扭头回望,随即喜形于色,绣眉挑成弯月,雌雄莫辩的俊美脸庞上的笑容就像是一轮夜尽残月后的崭新太阳,他拱手抱拳道:“晚辈轮回宗芈鸳,见过箭童前辈,周前辈!”
箭童微不可察地颔首,算是回礼;周师道却在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容,一派江湖游商的做派,亦拱手回礼道:“小友的名字老夫亦有所耳闻,着实是新一代九州少有的翘楚!”
芈鸳越发高兴,觉得这两位前辈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筹措了一下说辞,道:“周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小有成就而已。不知二位前辈可也是为了诛杀此真魔而来?”他先回了周师道的客套话,再话锋一转,将自己的来意与目的变成了斩妖除魔,再将炎无绝是真魔一事不露声色地告诉了箭童与周师道,巧妙地将二人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中。
箭童与周师道是经历过仙魔一役的老人,对于真魔意味着什么心知肚明。
箭童的沧桑眸子里杀意涌动,他曾经一箭睥睨九州,诛杀亿亿万魔族,甚至杀过魔帝,对魔族是憎恶至极,如今竟又见魔族,杀意不经遏制的上涌,竟压过了踏仙路的念头。
而周师道则冷静了许多,他虽然也憎恶魔族,却因为性子使然,杀意没有箭童那么厉害。这一点从他选择了安稳地混迹红尘,而箭童却极端地选择了枯坐大雪山就可以看出,他是平和中庸之人,而箭童是极端疯狂之人。
“此僚真是真魔?”周师道质疑地端详炎无绝,竟发现他看不透这个黑衣男人。
芈鸳十分肯定道:“必是真魔,轮回之道对于此僚不起作用!”
周师道点点头,区别真魔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最直观,一种最困难。直观者,就是看对方受不受轮回之道的影响,受影响者不是真魔,不受影响者必是真魔;困难者,就是杀了对方,剖尸查看,有魔灵者就肯定是真魔了。
反观另一边,箭童眉眼沉肃,杀意凛然地掏出了穿风逆雪弓,直指炎无绝。
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炎无绝望向身前不远处举着弓的小屁孩,浓眉蹙成山峰,他从这个小屁孩以及这张弓上感受到了天生的厌惧,就像是飞鸟害怕猎弓,游鱼厌恶渔网,他不喜欢这张弓,也不喜欢这个人,尽管不知道为什么,炎无绝平生第一次对一个无冤无仇的陌生人产生了衷心的杀意。
“真魔,该死!”箭童冷声道,张弓欲射,炎无绝头皮发麻,全身所有器官的反应能力在这一刻提升至最巅峰。
“慢着!”周师道拦住箭童,向芈鸳问道:“此僚是何身份?为何腰佩火舞剑?据老夫所知,此剑现应存放于蜀山!”他是经历过仙魔一役的老人,也曾亲眼见到那位无名强者手持火舞剑在万魔群中七进七出,杀个来回通透的英姿,尽管无名强者将自己的身份掩饰的很好,但火舞剑的详细样子他却铭记心头。
芈鸳面色尴尬,知道瞒不过去,老实道:“此僚在入魔前是蜀山弟子,名叫炎无绝!”
周师道面色古怪,又问:“苏灿与他什么关系?”
芈鸳不明所以,“应是师兄弟!”
周师道闻言神情有些挣扎,却见箭童箭在弦上,几欲待发,于是传音阻止道:“我们不能杀这个人,他是苏灿的师兄,杀了他我们就得罪了苏灿,踏仙路无望,是替大哥报仇重要,还是斩妖除魔重要!?”
箭童听到传音后一愣,小脸上阴晴不定,最终缓缓将弓放下。
“箭童前辈这是?”芈鸳看得奇怪,不由问道。
周师道一咬牙,心想为了仙路索性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也罢,道:“蜀山弟子向来心性坚定,或许入魔一事只是误会,不受轮回影响也只是某些功法或法宝作祟,小友你一腔热血值得赞扬,但有些事还是要确定了之后再做打算,有些人也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芈鸳听得迷糊,不知道这位周前辈什么意思。
周师道又道:“老夫与你箭童前辈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至于此人,老夫建议小友你且避且退!”说罢,他就与箭童两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芈鸳眨巴了下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欲哭无泪,心想:前辈你们误会我了,我可不是凭仗一腔热血斩妖除魔的少年郎,真魔不真魔与我何干,只是这炎无绝挡我路,害我劫不走兰洛,从而无法使饕餮轮回,轮回宗崛起。他不知道箭童与周师道是因苏灿而退去,只以为这两位前辈是坚信蜀山弟子的品性而断定入魔一事是误会而离开。他也不知道,就算是晓生阁对整个九州宣布炎无绝是真魔,这两位前辈也决计不会动手的,因为有要害在苏灿的手里,和苏灿有关系的人,他们都捉襟见肘。
芈鸳并不了解个中因由,只觉得时不我待,命也奇也,是命不让他劫走兰洛,是命不让轮回宗崛起。
一切都是命啊!
芈鸳仰天长叹,其身对面炎无绝永远如磐石般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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