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战东来逼视常子龙的双眼。
常子龙冷峻回看,“自然,你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
战东来声音突然变冷,“战家子弟向来是越战越勇,我如果拼命与你一战,你拿不下我!”
常子龙古井无波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战东来的心里,“的确你拼命的话我是拿不下你,但你不会拼命的,战家子弟从来只对敌人拼命,而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若继续阻拦我就是!”战东来发狠道。
“好啦好啦!”屋门被推开,苏灿散漫地走了出来,没好气道:“我想好好睡一觉都不让,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肯让步,那就一起去探探这个薛怀瑾的虚实呗!”
战东来与常子龙同时熄火、哑然。
“你不是在给兰洛解符吗?”战东来诧异问道。
苏灿摆摆手,“早就解好了,这五符宗的人符听上去阴损,世间流传的解法也血腥,但终究逃不过符道的藩篱,只要对症下药,没一会功夫就能解开了。”
“那你不出来!?”
苏灿瞪着无辜的英气眸子,“大哥,我昨天可是在九州南北跑了一个来回,还跟五符宗打了一架,就不允许我睡一觉?”
战东来无话可说,旁边的常子龙额头上隐隐能瞧见三道黑线,亏他拿出十二分的精气神守护苏灿解符,他早该猜到以苏灿不靠谱的贪玩性子,还身负世间绝顶的修为,怎么可能会需要他们两人守护,原来只是要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苏灿看见二人脸色阴晴不定,打了个哈哈笑道:“既然醒了那咱们仨就出去走走吧,兰洛耗费气血太多,就让她在床上休憩吧,不是说要去找薛怀瑾算账吗?走走走,一起去!”
他揽住战东来、常子龙二人往府外走,战东来与常子龙相视一眼,颇有些无奈,不过有苏灿陪着也好,毕竟他有着镇压一切的实力,哪怕薛怀瑾也是绝顶,苏灿也不会弱上分毫!
……
薛府,兰洛曾看见薛怀瑾临泉垂钓的深潭旁。
薛怀瑾与一佝偻黑衣人并肩而立。
“库里的肥料已经不够用了吗?”薛怀瑾声音秀气,态度却很冰冷,问道,“需要我亲自出马?”
“娃娃马上就要成熟了,自然需要更多的肥料,库里的肥料都缺斤少两,比不上先天完满的新鲜肥料,你也不希望娃娃缺胳膊少腿吧?”佝偻黑衣人笑道,声音低沉地几乎能让人胸腔兴起共鸣。
“最近风头紧,我如果继续出手,恐怕会引起他人怀疑?”
“你可是燕京城的天字号公子哥,皇上眼里的红人,谁会怀疑你?”
“薛坤…”薛怀瑾注视着眼前不起波澜的深潭,抿了抿唇,道。
“薛坤?”佝偻黑衣人像是没听过这个名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想起来了,是那个产肥料的家伙吧?怎么,他会出卖你?”
薛怀瑾点点头,“前些时日下面人指责薛坤败坏门风,为了安抚人心,我遣人对他杖罚八十,我怕他心存怨艾,为了报复我,把这件事说出去!”
佝偻黑衣人抬起右手,五指苍老,像是一根根上了岁数的人参,“像他这种产肥料的家伙,我们有的是,不缺他一个,必要的时候就把他杀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将五指缓缓合拢,像是捏碎了命运长河中的一条无关紧要的生命。
薛怀瑾颔首,又道:“杀了薛坤容易,但薛坤近几天认识了一个蜀山女弟子,而这个蜀山女弟子是苏灿的道侣!我担心,薛坤可能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苏灿!”
佝偻黑衣人右手猛地一抖,“你说什么?苏灿也来了燕京?”
薛怀瑾疑惑问道:“对的,昨夜里的清谈酒会上我还见了他一面,乍一看没什么稀奇的。怎么,你与他有仇怨?”
他与这佝偻黑衣人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从未见过其真实容貌,两个人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当这个目标达成后,他们就会分道扬镳,他们之间的合作依仗的只是一个共同的目标,而不是对彼此知根知底的信任,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忌惮得越深。因此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听到了苏灿的名字后反应变得如此激动。
佝偻黑衣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淡淡道:“有过一些间隙,但大局为重,等娃娃成熟后,我再找他好好算一笔账。不过,他不是在八仙秘境中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薛怀瑾有些不耐,“我几乎天天都陪着娃娃,苏灿的事我哪清楚,你要问,就自己去风门、去晓生阁问个明白!”
佝偻黑衣人听出了薛怀瑾的不耐,桀桀笑道:“你这邪宗的小辈真没耐心,也罢,你好好陪娃娃,我估摸着再来三两肥料,娃娃就能彻底成熟了。”他看了眼深潭,像是能看见潭底的景象,右手凭虚抚摸,温柔得仿佛在安抚熟睡中的婴孩,“我就先走了!”他轻轻地拍了拍看不见的婴儿的脸,消失在空气里。
薛怀瑾面无表情,伸手召来钓竿,也不挂饵,轻轻甩入潭中,激起几轮波纹。
一如兰洛曾经看到的那样,翩翩然如避世游居的浊世佳公子,偏安一隅,垂钓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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