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终于止住了哭泣,只是泪痕哭花了小脸,悲伤之情并未立刻消失。
陈正叫刘景赶紧取来碎布、针线还有两枚铜钱,刘景不敢怠慢,飞似地跑出殿外,不一会儿又飞似地蹿了进来,带齐了陈正所需的工具。陈正虽然已经好几年不做毽子,但娴熟的手法一点都未生疏,只见他先用细线捆紧那一撮鲜艳的鸡毛,然后将鸡毛根部穿过铜钱,在用碎布将铜钱抱住,然后用针线缝得严严实实,再稍加整理,不一会儿,一个形如蓬盖,毛色光泽亮丽的毽子就大功告成了。
萧敏虽有些刁蛮泼辣,但毕竟是个年仅九岁的小孩子,刚刚还因为小狗之事愤怒难耐,然而现在看见陈正做的这比公鸡尾巴还漂亮的叫做毽子的东西,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脸上虽还挂着泪痕,却咧开小嘴嘻嘻地欢笑起来。她从陈正手里接过毽子捧在手心里观赏了下嗲嗲地问道:“这鸡毛要怎么玩?”
萧广也从未见过毽子,虽然这东西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最普通不过,但此时此刻,却完全吸引了这对不食人间烟火的兄妹,只见萧广的眼神都快冒出火来,迫不及待地问陈正道:“陈侍读,快让本太子看看怎么玩这个叫做毽子的东西。”
陈正见萧广和萧敏这猴急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他接过毽子本想到院子里踢,但见这殿内空旷无比,而且又没风,更适合踢毽子,于是叫众人散开后将毽子往空中一抛,然后表演了个精彩绝伦的左右连环踢,惹来萧广跟萧敏一阵惊呼。
毽子还没落下,陈正用右脚尖将毽子这么一钩,毽子就飞过他头顶来到他背后,眼看毽子就要落地,只见陈正右脚往后这么一抬,毽子稳稳地落在他脚踝上,然后他右脚再一用力,毽子又飞到空中从他头顶来到身前,接着他左右开弓,又表演了一个左右连环跨毽双尖踢,直看得萧广和萧敏看花了眼,连连鼓掌尖叫不已。
陈正简单地露了两手,然后稳稳地用手接住毽子,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对萧敏说:“公主你看这玩意儿比那小狗好玩多了吧?而且这玩意儿玩法可多了,不但可以变着花样踢,而且还可以两个人拿个木拍子来回打,谁没接住,谁就算输,老百姓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了。”
一直跪在一旁吓得直哆嗦的刘景见萧敏喜笑开颜,似乎心情大为好转,又见她那看毽子的眼神像是看见了宝贝似的紧紧盯着不放,他蠢蠢欲动得也想露两手讨萧敏开心,于是赶紧献媚道:“嘿嘿,这毽子可受百姓喜爱了,老奴进宫之前也很爱踢毽子呢,要不让奴才也给公主殿下露两手。”
萧敏现在已经对会踢毽子的人崇拜无比,见刘景说他也会踢,也不计较那丢失的只小狗了,赶紧从陈正的手里取过毽子递给刘景道:“你踢给我看看。”
刘景恭恭敬敬地接过毽子用最简单的方式,一点花样都没有,屁颠屁颠地只踢了两脚便将毽子踢飞,气得萧广跳起来踹了他一脚道:“你这也叫会踢?亏你好意思要表演。”
刘景一边捂着被萧广踹的屁股,一边点头哈腰谄笑道:“嘿嘿,老奴入宫前很会踢,只是年岁大了,又多年没踢,所以生疏了。”
萧敏对刘景不顾一屑地捡起毽子递给陈正,眯着眼睛笑道:“你继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太子新招来的小太监吗?”
萧广见萧敏将陈正误认为是太监,哈哈大笑道:“他叫陈正,是本太子的侍读,可不是什么太监。”
萧敏比萧广还惨,萧广好歹今年还出去巡视全国了一番,而这萧敏,已经九岁了,除了每年祭祀祖宗能去皇陵一趟,其它任何时候都不能出宫。而且她又是生活在皇宫中最深讳的后宫之内,不像萧广,还能踏足行政宫殿参与重大庆典。
后宫是皇帝的家眷所在地,除了皇帝,谁也不能无故进入,就连皇室男性成员没皇帝允许也不能擅自进入。生活在后宫里的,除了皇帝的家眷就是太监跟宫女,所以一个正常的男性对萧敏来说,那可真是稀缺货。尤其像陈正这般年岁的青少年,而且又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行为举止温文尔雅的男性,在萧敏的印象里,除了她这个太子哥哥,没有第二个人。
萧敏听闻陈正是个正常的男性,又见他刚才将毽子踢得如火纯青,惟妙惟肖,心中对陈正充满好感,只见她像是看宝贝似地瞪直了眼睛打量陈正,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直看得陈正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地将视线挪开。
萧敏在萧广这疯了好一个多时辰,直到照看她的乳母劝她回宫,她才将毽子搂在怀里,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临走前还甜甜地笑着对陈正说:“嘿嘿,陈正,我喜欢你,你以后要多陪我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