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渴难耐,看见床头处有碗水,于是便起身去拿,却发现自己竟然使唤不动自己的身体。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腰部被夹板固定着,想必是摔断了腰。
陈正愣了会儿才发现有点不对,自己只是腰部被固定了而已,为什么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呢?他想动动脚,可是脚却像是别人的似的,就是一寸也不挪动。他卯足了劲儿想扭一下屁股,却发现自己胸腔憋了一股子的劲儿,就是用不到屁股上去。他一时懵轰,片刻后失声大叫了起来。
正在灶房炊饭的赵雪儿听到屋内一阵阵惊叫,吓得立刻冲进了卧房,看见已经醒来的陈正像是着了魔一般,满脸惊悚,摇头晃脑地尖声惊叫。
“相、相、相公。”赵雪儿叫了声,毕竟是第一次开口叫陈正,赵雪儿有些别扭,更有些害羞,她蹲到炕边关切地问道:“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相公别怕,我先去请大夫。”
陈正完全没有听进赵雪儿的话,依旧尖叫不已,虽然他们早就定过亲,而且现在也已经是夫妻,但对他来说,赵雪儿仍然是个陌生人,他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
陈正中秀才那年,父母突然双双病重,所以父亲急着与赵春定下了这门亲事。虽然那时他已心有所属,但看着病危的父母,他不忍心拒绝。然而定完婚没多久,还没等到他成亲,父母就在那年冬天相继去世,他为父母守孝三年,婚事也就拖到了今年。
此时陈正也管不了眼前是谁,只是疯疯癫癫地,不停地说:“我的腿怎么了?我的下半身怎么了?为什么没有知觉了?我该怎么办?”
赵雪儿被这场面吓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邻居听到了陈正的尖叫,赶紧去通知陈家沟辈分最长的陈老爷子,陈老爷子又赶紧派人再去请来了大夫。
再等大夫赶到陈正家里时,陈正已经在众位长辈的安慰下平静了下来。大夫又像新婚当天那样给陈正浑身上下又检查了一遍,而满屋的围观乡亲也像上次一样次屏住呼吸。
然而这次,大夫却给了大家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整个屋子虽然跟刚才一样安静,但这安静里,更多的透露着一种凝重。
陈正摔断了腰骨,而且摔得很严重,导致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换句俗语说就是下半身瘫痪,也叫半身不遂。
狂躁了很久才平静下来的陈正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反而显得更加平静,只见他刚刚还有一丝神色的眼睛突然像是灭了的灯芯,一缕青烟过后,暗淡无光。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一行清泪。
赵雪儿听到这消息,脸吓得煞白。自己大婚那天新郎摔得不省人事也就算了,可是再等新郎醒来,已经是个半身不遂之人,这让她如何是好?难道要她刚进门做媳妇儿就开始守活寡?此时满屋子的人都已散尽,只剩下躺在炕上一声不吭的陈正,和坐在炕边泣红了眼睛的赵雪儿。
过了很久,陈正再次睁开眼睛,看见赵雪儿依旧坐在炕边低声抽泣着。他稍稍扭了下头大致看了下这个连拜堂礼都还没行就稀里糊涂娶回来的媳妇儿,女孩上身穿了件红底白花的棉袄,下身一条略显肥大的灰棉裤,整个人很弱小,还没完全脱离孩子气。
虽然赵雪儿哭得满脸泪痕,但依旧遮掩不住她秀气的五官,那双大眼睛果然跟别人说得一样令人映像深刻。尤其此时眼里嵌着泪水,简直像是浸润在清泉里的明珠。
不过此时陈正哪有心思打量女孩,他心已如死灰,嘴巴像鲶鱼嘴张了张后冷冷地说道:“你别哭了,我们还不曾行拜堂礼,算不上是夫妻。今日天色已晚,等到明日,你自行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赵雪儿一听,赶紧止住哭泣,她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蹲到炕边,声音有些哽咽地说:“相公怎能这样说,我嫁与你是邻里尽知的事情,你现在赶我走,我哪有颜面回去?再说我们虽说没行拜堂礼,但我俩早已定下婚约,而且我已确确实实嫁进了你们陈家,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自行离开呢?”
陈正面色僵死地看着赵雪儿自暴自弃地说:“可是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这日子该怎么过?”
“不会的,相公千万别这样说。”赵雪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相公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安静地躺着就好。我给你做点饭,你都好几天没进食了。”
赵雪儿说完就跑进灶房烧火做饭,只留下无助地陈正躺在炕上,心里空洞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整个世界就像是梦里的地府那样阴森可怖。
日子过得就像行走在沼泽地一样,一脚一个陷坑,异常艰难,然而赵雪儿对他的不离不弃和无怨无悔的照顾,让濒临崩溃的陈正渐渐收回了迈向深渊的那只脚。还剩几天就要过年,虽然自己惨遭如此不幸,但这年能过还是要过,所以这些日子赵雪儿异常忙碌。
现在陈正就像是个婴儿,吃饭要喂,屎尿要替他清理。赵雪儿第一次帮他处理屎尿,尤其是看到男人最隐秘的私处,虽然是自己的相公,虽然此时瘫软地垂在一旁,赵雪儿的脸依旧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心想难道这就是娘亲跟我说的相公最可怕的东西?刚开始替陈正处理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次数一多,渐渐地就习以为常了。
原本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地过个年,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陈正真正地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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