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你和下人住一起,到时候跟着管事走就知道了。”
一进门,许满意就耍起大小姐威风。
“她住我附近。”
“住林大人屋里也行的~”夏云故意装出一副谄媚模样,眼睛巴巴看着林间,想气死许满意。
“你!你不要脸!哼!”
最终夏云成功入住林间隔壁小屋。
国师府很气派,但是这儿的人和建筑一样冰冷,中规中矩,埋头做事,不说小话,像只会工作的机器。
“这儿的氛围令人窒息。”夏云边收拾屋子,边感叹。
林间坐在一旁喝茶。
“大人,你平时不用去宫里上班吗?”
“陛下有大国师就行了。太史局,去不去都无所谓了,按时查看星晷,卜算吉凶,做做样子就行了。”
“哦……嗯?你听得懂上班?”
林间手里的茶杯顿了顿,“……猜到意思了。是你们乞丐间的行话吗?”
夏云没察觉林间上扬的嘴角。
“……你说得才是乞丐行话呢,我说的是正经人话!”
“容易着急上火不好,在这里,要学会情不外露。”
“哦……我们回来,不需要去见一下大国师吗?”
“他不在府上,比起这里,他呆在宫里陪着陛下的时候更多。”
“果然深得圣宠。”夏云仿佛看到了电视剧里那种故作高深心机深重蛊惑皇帝祸害众生的大贼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没你想得那么坏,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治国也颇有建树,唯有一点不好。”
“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再想什么,为什么她总觉得林间特别了解她似的。
“他不想死。”
“啊?什么意思?不想死不是很正常吗,谁不是贪生怕死?”
“普通人不想死,却无能为力,而他,妄图操纵生死。”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私欲太重,容易误入歧途。”
“没懂。”
林间轻叹一声,“罢了。”他走到夏云床前,指了指床后面那堵墙,“我们俩只有一墙之隔,有任何不妥,敲墙叫我。”
“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奴婢,我的衣食起居,你都要伺候。尤其是在人前,必须对我毕恭毕敬,半点不得逾矩,这里不是国师府,盯着我们的人很多。”
“明白了,意思是,我要伺候你更衣脱衣?”
“……这个不用了。”她到底会不会抓重点。
林间带夏云粗略兜了一遍国师府,主要了解了吃饭的地方在哪儿,许满意住哪儿,大国师住哪儿,他们的屋子在什么方位等等。
夜晚,皓月当空,夏云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太孤单了,没有掬水,没有悠然,没有声音,这国师府似乎安静得连虫鸣都没有。
笃笃,隔壁在敲墙。
笃笃,夏云回应。
“林大人?”
对面没有回应,夏云猜测是墙太厚,声音太小。
“林大人!!”
“你想让整个国师府都听到吗?”
“……”
“睡不着?”
“……睡不着!”
“过两天就出发去白岭。”
“明天就出发吧!”她不想呆在这里。
“好。”
林间作为源国有名的美男子,一直是大小街头茶余饭后的八卦对象,这次他从国公府带走夏云的事情更是很快在坊间流传开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奇葩版本应有尽有,有的说夏云国色天香,把太史令迷得神魂颠倒,有的说夏云丑陋无比,在太史令一众追求者中独树一帜,脱颖而出才被相中,更离谱的还说夏云使尽手段勾引太史令,生米煮成熟饭,太史令不得不从。夏云听得苦笑,没想到花朝言带她逛稷城没能引起热议,林间带走一个丫鬟却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稷城的民众真是有意思。
虽然坊间流传的版本各不一样,但各版本中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原本宁远郡主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众人心目中太史令林间的最好人选,如今多了个国公府的丫鬟,宁远郡主许满意怕是要地位不保了!
林间去了趟太史局,交代事情,报备行程,又给国师府的管事说清原委,然后备好行李,马车,准备出发。出门的时候,许满意叮叮当当地出现了,二话不说就钻上了马车,在这种情况下,林间急中生智,去接了花朝言。
一切备妥已是下午,夏云和花朝言驾车,国师府两大贵客安坐车内,马车缓缓驶过朱雀大街,出了城门。
前往白岭香吉雪山的旅途开始了。
一路颠簸,到达第一个驿站的时候已过了半个多月,这里离稷城还算近,驿站设施齐全,物资也算丰厚。林间让夏云写信回稷城,每到达一个驿站就写两封信,一封给国师府,一封给国公府。
旅途中,花朝言一改往日对郡主的疏离态度,对郡主简直无微不至,十分狗腿,夏云有些看不懂。
此后的路程愈发艰辛,驿站一个比一个破,白岭前的最后一个驿站,就是个简陋的棚户,只供旅人喝水歇脚,夏云见到时,忍不住感叹,这里真苦。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终于到达了白岭,遇到了原住民,这里的气温偏低,他们都穿着动物皮毛知的长袍,很保暖。
热情的白岭人家邀请他们去屋里坐,还送他们御寒的衣物。他们的屋子是石头木头和泥土垒起来的,生活对他们而言应该十分贫苦,但它们却活得恣意奔放,幸福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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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呼着酥油茶上的热气,“真好啊,”她说,“他们让我看到了对待生活该有的态度。”
“什么态度?”
“热情,洒脱,自由,希望。他们是大自然的孩子。”
“小小年纪,参悟得挺透。”花朝言给许满意倒满酥油茶,“郡主,这个好,喝了身子暖,还能填肚子!”
许满意拿过茶壶,“师父,这个好喝,我给你倒~”
“不用了,我出去看一下,想想明天怎么上山。”
“我也是!”
于是他们俩就出去了,剩下夏云和花朝言两个懒人,安心地喝着暖暖的酥油茶。
“你怎么没跟上去,不是一路都很积极么?”
“……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