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在许家责问许贻煦,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许贻煦和许咸熙身上。
萧家这几个小的遭遇和她陈家侄子目前的处境,归罪于许家的设计陷害。
萧泊在许家养伤,见到安排到后院的人变多,就坚持要去前院看看。姑娘伙计拗不过他,只好带他过去。
萧泊被人搀扶着走了几步,到了东苑的前厅,显得十分疲累,许贻煦赶紧帮了一把,让他坐到椅子上。陈夫人见到萧泊,说:“他们为了报复,现在千方百计陷害峰儿……”
“娘,你冷静一点,南峰肯定做错了什么。他们不可能陷害他……”
“泊儿,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这样相信他们?”她恶狠狠地看着许贻煦,“他违背他娘的遗愿,主动入宗祠成为萧家的嫡长子,娶了侯府的小姐,你敢说他做不出别的?”
林玉贤和明瑶也在,一脸震惊。
“不是你们拿许咸熙的生死逼迫他的吗?”萧泊反问。
“什么?”他母亲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
“南峰的人在江陵地界拦住了咸熙,以此威胁许家交出贻煦,咸熙处境难测,许家不得不听从你们的安排……”
“他们和你说的?”
“不,我亲眼看到陈南峰做的。我知道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萧泊显然十分惭愧,看着贻煦说,“我以为他只是要挟你,没想过他要置咸熙于死地。”
他母亲十分震惊,说道:“你胡说!峰儿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以为他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南峰他已经走得太远了……”
她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是萧泊想到好些事情,情绪激动,连续咳了好几声,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冷汗。
许贻煦一直未说话,看到萧泊伤病恶化,许贻煦直接把他带走:“这些事情,现在是官府的事情了,你我都管不上了。”又吩咐人:“赶紧拿药过来。”
他们走后,温如云说:“你儿子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一直关心你那个为非作歹的侄子。”温如云冷笑了一声,继续说:“恐怕你这三个孩子,你一个都不了解吧?萧泊心有所属,你一无所知,有情人难成眷属,心灰意冷之下,醉酒避世;萧濬从小性格孤僻,不惜伤害自己,也无法得到你的关爱;你们萧家大小姐有难,无处求助,最后还只能找到贻煦……”
陈夫人听她数落自己,刚想开口反驳,谁知道温如云脸上的神情一扫平日的温和,变得冷峻起来:“你平日里见到熙儿煦儿,你辱骂他们就算了,今日骂上门来,你真是当我许家都是软弱之人。你记住,以他们兄妹的本事,但凡要刁难你的侄子,他活不到今天!”
陈夫人见此,气愤至极,也只能拂袖而去。
温如云看到林玉贤也在,道歉道:“让夫人见笑了。”
林玉贤今日亲眼所见,对比之下,明瑶可以算得上因祸得福了。
陈夫人回去和陈南峰的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去顾府找顾大人。这时,秦朗的父亲江陵郡守也在顾府。
顾守一和他说了许咸熙被困,顾守一还有萧家被劫的事情。陈夫人直说是许家兄妹的设计,栽赃到陈南峰头上的。
但是陈南峰后面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又做出许多伤人害命的事来。顾守一说:“那他陈南峰为何要做出这些事来?”
陈夫人冷冷地说:“谁知道他们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说不定那些人和他们也是一丘之貉?”
顾大人见自己夫人是萧家的姑母,才对这个陈夫人一再容忍。见她如此固执,证据确凿,还要偏执地认为是许家陷害自己的侄子,便怒道:“那是我们官府的人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吗?”
顾夫人见他动怒,便来劝:“断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陈南峰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被迷惑了罢。”
顾守一说:“这事情说起来,你们萧家这次损失也不少,两艘船被烧毁,差点儿税银都没能如期交到官府。”
“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许咸熙害怕萧濬为难,她帮忙补了这个大窟窿。”顾守一看着陈夫人,“您恐怕也不知道,萧濬自去年冬季以来,萧家不少事情,他倒是担起来一些了。”
陈夫人一脸震惊。她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萧濬沉默寡言,常年在云间寺,这些年才偶尔回一趟萧家。她觉得萧濬肯接手萧家事务自然不错,但是又觉得萧濬只是为了许贻煦兄妹才如此的话,那就又是很大的麻烦。
她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
“可是,这陈南峰竟然对官府的人下手,这是事实,萧濬和你们萧家的管家查来查去也是如此!”顾守一脾气也上来了。
一会儿,有人进来报,萧家小姐和小公子来了。
萧淇看到母亲怒气冲冲地出门,便去找了萧濬。萧家最近事情不断,她害怕再出点什么大事来,不过能找的也不过是萧濬了。
萧濬先去的许宅,还没进门,许宅的人就告诉他母亲离开了。他们兄妹就想着母亲十有八九去找顾家了,便朝着顾府去了,没想到真的碰到了。
“母亲……”萧淇萧濬进来,急切地喊陈夫人。
顾守一看着萧濬,萧濬开口道:“母亲,表哥的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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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濬儿,你为什么要和你表哥作对?竟然帮许咸熙,她诡计多端,你……”
“夫人何故如此偏执,怨恨一个孩子?”门外一声浑厚的声音,一个须发花白的僧人走进来。
云间寺的住持,也是萧濬和许咸熙的师伯。
他看着萧濬,“当年,他父亲见萧濬终日沉默不语,却又心事重重,便拜托二师弟照顾,二师弟看在老朋友一场,便答应了。佛门清净,望他修身养性,心境平和。”
“夫人应该还记得,他十岁时腿受伤的事情吧?”
“濬儿现在腿脚都落下病,不就是许咸熙欺负他害他受那么重的伤吗?”萧淇的言语中对许咸熙也是十分不满。“听说许咸熙欺负过他还不止这一回呢,后来为了报复,不是还把濬儿扔到湖里差点没命呢?”
顾家的人和秦大人听到此处,再联想起许咸熙平日里骄纵不守规矩的样子,真的像她可以做出的事情。萧濬显得十分难受,什么话也没说,便走了出去,坐在院子里。
僧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看着萧淇他们说:“萧濬他小的时候,常常伤害自己,可能你父亲发现才把他交到二师弟手里的吧。”
“什么?”萧淇十分惊讶。
僧人看了一眼屋外的萧濬,只好替他把这么多年的真相告诉陈夫人。
萧濬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他性格孤僻,萧家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母亲哥哥姐姐父亲都是如此。在他八九岁的时候,他父亲把他送到了云间寺,成为他师父的俗家弟子,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许咸熙。许元学把许咸熙送到云间寺听无尘师父诵经讲佛,无尘是萧濬的师叔。
十岁那年,萧濬的父亲去世。他们一家去云间寺诵经,经历丧父之痛,内心煎熬,他拿着石块砸自己的右腿,身体的痛楚越大,似乎心里上的痛楚就少一分。许咸熙看到萧濬血肉模糊的腿,惊呼:“萧子睿,你怎么伤成这样?你干什么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止血,往伤口上撒药粉,萧濬疼得直冒汗却不哼哧一声。许咸熙心疼地看着他:“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伤成这样也不去看大夫,你这腿要是废了可怎么好……”
她扶着萧濬回去的时候,碰上萧家一大群人,陈夫人见此,一口咬定是许咸熙把萧濬欺负成这样的,萧濬什么都没说,许咸熙难以自证清白,除了她师父,云间寺的其他人也觉得她平日里调皮得紧,默认是她伤了萧濬。
萧濬现在只记得当时他母亲大骂许咸熙,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显得十分恶毒,许咸熙委屈地大哭,他师父大怒,下令让许咸熙面壁思过十天。而他萧濬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众人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