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霞渐渐淡了下去,黄昏之后,夜色笼罩过来。萧家如此,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相安无事了。
过来两日,秦朗来许宅找咸熙。
他问咸熙:“你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化干戈为玉帛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往后形势,还看日后两方见面是否刀枪相见了。”许咸熙言语之间夹带了不少诙谐。
“不过你是不打算计较了是吧?”
“我现在还有别的大事要忙,不然我可能就和她耗下去了。哼……”
“对了,我过两天就要跟着我爹娘回去了。”
“所以你今天来是告辞的?”
“咸熙,我……”秦朗话还没说完,有个姑娘来说“萧家的小公子来了。”
咸熙倒是惊讶,对着那姑娘说道:“真是稀客呀,快请他进来吧。”
“好的,我这就请他来西苑。”
“好,麻烦你了。”她接着问,“那这个萧公子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吧?”
那姑娘只摇摇头,许咸熙说:“那你去吧。”
“萧公子?”秦朗疑惑地问。
“就是我那个师兄啦。”
萧濬走进来,秦朗根本不需要仔细打量他,这种模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书生气,瘦弱白净,文质彬彬。
萧濬看到还有旁人在,许咸熙笑着介绍:“这是秦朗,我朋友。”
萧濬面无神情地朝他点了点头,把手中长长的木匣子递给许咸熙。
咸熙打开匣子,是一把玉笛,她的脸上顿时泛起笑容。
“听师叔说,这把玉笛,是你一个朋友的遗物,我便想着早日赎回来,你也安心。”萧濬说道。
咸熙开心地看着他,把匣子合上,说:“谢谢你啊,萧子睿。其实你不急着去赎回的,我爹爹不至于真的不给我银子。”
“咸熙……”萧濬喊她。
“嗯……”认识这么多年,萧濬基本上从没和她打过招呼。
“咸熙,是你帮了我许多忙,我单单一声感谢未免显得敷衍……”
萧濬还没说完,咸熙便接话道:“那你可以说下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啊……”
萧濬倒是面无表情变化,只听外面一阵夹带着斥责的话音:“许咸熙!”
“我错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萧子睿你别当真……”
温如云和许贻煦都知道萧濬来到许宅,不知道是否有什么突发之事,便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
萧濬回头看到他们,微微行礼。他的目光停留在许贻煦身上很久。
“子睿,你打算去看大哥吗?”许贻煦问他。
“我不知道他……”萧濬很是害怕这位长兄,倒不是别的,只是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不知道如何面对。
最懂他的还是许咸熙,只听得她说:“你去陪他坐坐就好了。他问你,你答不上来就不用答嘛。我小哥哥陪你一起过去可以吗?”
萧濬点点头:“那就麻烦二哥了。”
等他们走后,温如云看着秦朗问:“这位是……”
“娘,这位是我朋友,秦朗。就是在江陵被陈南峰所伤的那个朋友,还有我上次去赌场帮他把钱赢回来的那个朋友。”
秦朗拱手行礼喊了一声“伯母”。
“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温如云便离开了。
“你娘全部都知道?”秦朗疑惑地问道,他以为事情并不简单,许咸熙可能原本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为了帮助他,或者是为了纠正他。
“当然了。在我娘面前,我哪有秘密可言。”
“她不生气你一个姑娘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要生气?我爹娘倒是一碗水端得平,我哥哥可以去,我也可以去呀。”咸熙笑着说。
“真羡慕你,你看看我爹娘……”
“哈哈,天底下父母哪有一样的。”
“说得对。”秦朗想了一下,问咸熙,“刚刚那萧公子说着玉笛……”
咸熙知道他问什么:“哦,我朋友送给我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了,中了西陵那边人的毒……”
“咸熙,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秦朗看着咸熙缓缓说道。
咸熙摸了摸木匣子,看着秦朗说:“我们能有朋友,就已经很幸运了。”
“只可惜我家在江陵,不能常常见到你。”秦朗有些遗憾,紧接着又故作洒脱地说:“咸熙,你要是来江陵,我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
“好呀好呀,秦朗,那我们后会有期。”
秦朗离开许宅的时候,回头几次,发现许咸熙没等他走远就已经进了屋。
也许,她原本就是洒脱不羁的人,他能期待什么呢。秦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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