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露听了暗自点头:“这王护士倒是懂道理,这小陈护士真的挺吵的!”
只听那王护士接着说道:“惊险不惊险我又不曾目睹又怎能知道,不过想来那必定是惊险无比的。听说他在上海杀死过三十几名汉奸和叛徒,敌人到处抓他,却连他的影子也不曾见到。他依然神出鬼没的把一个个汉奸叛徒送上黄泉路,敌人对他又恨又怕,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哦……”那陈护士长长的一声“哦”来表达自己的赞叹之情,话语中满是神往。这时,窑洞里的穆玉露却一点儿也得意不起来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王护士所说的话“……听说他在上海杀死过三十几名汉奸和叛徒,敌人到处抓他,却连他的影子也不曾见到……”她的心里面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等心哥哥醒来后我一定要找机会问个明白!”至于要问明白什么她却连想也不敢想了,因为那种想法太离奇、太可怕了,她连想都不敢往下想,更不要说问出口了。
那小王护士意犹未尽的补充道:“当时,上海的敌人从七十六号到日本鬼子的宪兵队都在全城搜捕他,想要知道他的下落,却连他的相貌和姓名也没搞清楚,只知道他的代号是5号谍报员。”
窑洞里的穆玉露听到这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心儿一阵狂跳,刹那间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栽倒在炕头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上海,下了很久的春雨终于在这个早晨停了下来。明媚的朝阳柔和地俯视着大地,把房屋和行人都涂上了一层嫩嫩的粉色。
阳光穿过北四川路上海派遣军司令部大院里的梧桐树叶、穿过开了一半的玻璃窗洒在梅机关吉野少佐的办公桌上。雨后的清新空气从窗外涌入,带来些许窗外青草的芬芳。
吉野少佐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的客人——汪伪政府警政部保卫处的处长霍桑今天一早就如约来拜访他——的脸上,而是望着窗外——在阳光的照耀下,连日来被雨水淋得透湿的建筑物、地面都一起蒸发着体内的水分,使得整个城市的上空充满了水汽,远远望去仿佛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令这城市宛若一座魔都。
“这雾中的城市、这谜一样的城市!”吉野少佐的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我究竟了解她多少?”
霍桑饶有兴趣的乘着吉野走神的机会用一个侦探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的这位日本青年情报军官——他可是近来梅机关最炙手可热的红人、号称非常狡猾、非常能干的反间谍精英——但他的眼圈怎么有些发黑?莫非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他的眼神怎么如此迷惘?难道说他的心里也有解不开的愁怨?
“这就是那个梅机关最有才能的青年军官吗?”霍桑暗笑着摇了摇头,“不像,看他这多愁善感的模样决不像一个反间谍的行家里手——那种人应该是聪明睿智而铁石心肠的。”
吉野少佐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宪兵队的影祯大佐给他看的照片——全是他和居浪屋的漂亮老板娘广末良子的亲昵照片——不过都是在大街上和居酒屋里,没有更亲密的照片,比方说他和广末良子在广末家的卧室里做*爱时的留影。
“宪兵队这帮家伙真的跟踪了我们!”当时的吉野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些照片的杀伤力不够,我已经向晴气那个老色鬼统统坦白了!”那时的吉野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
在他粗暴地拒绝了影祯大佐“合作”的“好意”并建议他把这些照片亲自交给晴气将军后影祯大佐的脸因为疑惑和愤怒而胀成了紫红色。
“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影祯大佐被吉野喝令“滚蛋”后很娘娘腔的用他的小指头点着吉野的脑门,但吉野仅仅报之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