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并不是良策,他想霍灵均一定也明白。
他和顾栖迟是夫妻,一损俱伤。
他若是有祸那个,顾栖迟又怎会不被舆论波及,怎能独善其身?不过是比她自己处于风口浪尖受到的伤害小一些。
那个老女人做事还真是步步筹谋。
放出他们隐婚的料,到如今他们任何的反击,都无法保得周全。
“要不要回去问问老爷子?”此刻,albert只能出此下策。
呵——霍灵均懒洋洋地笑起来:“得,你想让我先回去抄三万遍三字经?”
“那我这一辈子都得手残,不能自理。”
“再说”,他眼神悠远起来,“老爷子打天下不容易,折损一丁点都是他的心血。我这些东西,碎了可以重来。”
“何况……”
霍灵均没有说完,可albert已然明白。原本他就计划在这几年渐退,逐渐离开幕前。
如今大抵是增添一段遗憾的结尾,要饱受诟病。
他们一步步在圈里成长,真要放弃,albert不是不心疼。
要说他是混娱乐圈,其实也不过是混霍灵均。
有霍灵均此人在,他对将来的路,依旧有信心。
他一摸头,爽朗的笑,不打算阻止劝拦:“工作室到时散了,下次从别的行业起步,别忘了带兄弟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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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南娱周刊》的主编谢苗时,霍灵均的手机已经收到无数信息。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等他上钩,却不见人上钩,反复一句话发过来:不来吗?
他掩住眸底的情绪,看向在对面落座的谢苗。
他选择《南娱周刊》,看重的是它在圈内的影响力,和谢苗个人的公信力。
做八卦起家,如今做成一线纸媒,谢苗这个人的手腕和头脑不可小觑。
说有交情谈不上,不过是数次合作愉快。
谢苗一来就直奔主题:“为了顾导?”
他笑:“都会准时播报的东西,我虽然瞧不上那梗,可不能让别人抢了话题量,所以这事儿帮不了你。”
谢苗摁下服务铃,置身包厢门外的服务生入内,按他的吩咐递过来两瓶酒搁置在桌面上又再度退了下去。
霍灵均也无意铺垫:“等价交换,不会亏了你。其余的部分我会努力公关,我需要你的版面转移视线。”
谢苗摸起酒瓶,看向瓶身上五十八度的酒精度数一笑:“怎么转移,把脏水转移到顾导的竞争对手身上?那可都是一线的腕儿,你觉得南娱想自找麻烦?还是说把那些压下的新闻再转手爆出来转移视线?我虽然是做娱乐新闻的,可诚信还是有那么丁点儿。”
“我不黑人,我只被迫考虑南娱的利益,更多的情况下只是陈述事实。”
霍灵均低声一笑,俊逸的五官在谢苗眼里更加深刻起来:“为了保自己,拖别人下水这样的做法,我还不屑于。”
他好似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将一叠资料推给谢苗:“用这些来填你留给她的版面。”
谢苗接过来一页页扫下去。
耍大牌。
不敬业。
善于伪装。
欺凌替身。
雇佣水军黑当年夺影帝时的竞争对手。
……
他吸一口气,前面的还无关痛痒,圈内过于常见。可越往下里面的内容越精彩,他已经不忍心默念剩下那些更多的标题。
他看向一脸坦然坚定的霍灵均:“……不想混了?”
霍灵均只给了简单的两个字:“值得。”
也许有别的折中的办法,可依旧是拖泥带水。
这是最决绝,却也干脆的选择。
谢苗呵了一声:“需要我努力把她摘干净,渲染你的无情无义无下限?不……似乎也不合适,这样大家只会同情她看错人,大概顾导不会喜欢同情这种东西。”
他微一沉默:“霍帅,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有些人清风朗月时间久了,大众并不是一见黑料就会相信的。但是我想你清楚南娱不会打自己的脸,所以这些东西一旦发出去,只有越描越黑这一种可能。”
霍灵均起身,唇畔勾起的弧度云淡风轻:“她知道我是清白的,就好。还要麻烦谢主编多加渲染。”
谢苗收了那叠东西,而后将此前自己点的酒转到霍灵均面前:“听闻霍帅沾酒即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今天我请你愉快地干了这两瓶,这事儿就算我应下了。”
五十八度,霍灵均看他一眼:“对我有怨?”
谢苗耸耸肩:“喜欢的妹子是你脑残粉,为了过去她在我耳边提及的你的好,和将来她见到我笔下的你的坏而生气,我总得讨点儿什么。”
霍灵均微俯下/身,撬开酒瓶盖,对谢苗说:“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高度的白酒滑过他的喉管灌进他的肠胃,瞬间侵袭向全身的灼痛感和呛人口鼻的味道逼得他脸色骤然煞白。
他缓缓搁在第一瓶,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对面的谢苗眯起眼等他拿起第二瓶。
因为左丘,他已经过了沾酒即醉那道坎儿。
可上一次的强撑,留下了不会醉倒却会酒后头疼的后遗症。
谢苗敲敲桌面:“还有一瓶,霍帅打算浪费?”
他话毕起身,看到霍灵均往里灌第二瓶的时候,就脚步轻快地打开门走出了包厢,顺带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