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想给她反抗的机会,郑伟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揽住她的腰,炽热的唇舌夹着浓烈的男人气息碾过她忘了呼吸的嫣红,强势的侵占如疾风骤雨,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无路可逃……
其实,从踏进这个门,她就没打算逃。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受过多年正规军事化教育,体格好,身手比体格还好,就算她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也不过是一番徒劳无功的挣扎。她从不做白费力气的蠢事。
可她没有想到,他的吻会像千层巨浪骤然袭来,让她连象征性的抗拒都来不及,便被卷入看不见底的深渊,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等她寻回自己的意识,她的双臂已经不自觉攀上他的后颈,胸口紧紧贴合着他结实的胸膛,她的牙齿也早已分开,舌尖正主动迎接他的侵袭……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太久没有如此靠近,他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放纵,都要炙热,缠绕的唇舌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窒息一般的眩晕中,她只能感觉到他贴在她腰间的掌心滚烫,一如她心口那颗跳动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层一层将自己的感情封闭在冰冷的心防里,封得密不透风。可只是一个吻而已,她为自己建造的堡垒,一瞬间坍塌,她才看清那份从未减退的思念。
掩藏了多年的渴望,一朝点燃,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她完全忘乎所以,微颤的手却伸向他的领口,解开他的扣子,一颗一颗。他托着她后脑的手也落在她肩头,呲啦一声,她最喜欢的裙子应声而裂,残破的布料从她身上滑落,再也遮不住她的寸寸肌肤。
突如其来的凉意掠过她滚烫的肌肤,她在寒颤中清醒时,他横抱起她,走进卧室。
外面的雨,已连绵了几日,一直下不停。
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
卧室的灯没有开,只有窗外稀疏的几家灯火朦胧了她的视线。
她在黑暗里默然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微抿的薄唇,还有那双蕴藏深情的黑眸,清晰如五年以前。
五年,五年,恍若一场噩梦……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多好。
如果梦醒后,还是五年前,他们甜蜜的第一夜,多好!
可惜,命运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然后,她的泪就像决了堤的水,再难囚禁,一串一串,洇湿了他的指尖。
她是真的醉了,否则,她绝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他的唇又一次笼罩下来,带着疼痛的仇恨一般,吻得她几乎窒息。她本能地想推开他,他却吻得更咄咄逼人,一双手紧紧将她的手腕钳制在头顶两侧,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此后,记忆的碎片再也拼接不上。
等她从酒醉中清醒,东方已经发白,郑伟拥着她睡得正沉,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触,滑腻着微温,就像曾经醒来的每一个早上。唯一的区别是她除了全身无力之外,头疼得快要裂开,好在骨头还健在,没有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她累得不想动,于是又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有人说,在梦里是看不到太阳的,可她却做了被阳光笼罩的梦,或者说,是被阳光笼罩的回忆。
在梦里,最疼她的爸爸还活着,虽然经常工作到深夜,可不管回来的多晚,都要为她和简婕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她的妈妈也没有改嫁,虽然经常唠叨她学习不努力,或者埋怨她的头发掉得满地都是,可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的;简婕的腿也没有受伤,还是那个成绩优异,自信漂亮的女孩儿,虽然有点小小的骄傲和任性,可丝毫不影响她的可爱。
还有她暗恋的男生,不管春夏秋冬,总是带着一身灿烂的阳光出现。
春天,天空很蓝,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云霄飞车腾空而起,她尖叫着抓着他的手臂,头绳在下坠中滑落,她及腰的长发如黑雾散开,迷了他的眼,也迷了她的心窍
回家后,她在日记本里写的满满都是他的名伟,还有她一直想说又说不出口的爱慕。
初夏,街边的柳树抽着嫩绿的新蕊,随风扶摇。路过冰淇淋店,她请他吃蛋卷冰淇淋。吃着甜得发腻冰淇淋,走在被柳树枝叶筛落的阳光下。
她问他,将来想考什么大学?
他说,他要考军校,因为到了军队,人人见了他都要叫“政委”,而不是“伟哥”。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伟哥”是什么,只觉得这个称呼蛮威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