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试。我欠她的东西太多了，况且我的命也没有什么用。”
江衡回答的很平淡，他瞎了又怎么样，反正这个世界以后再也没有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了，看不看得见。也没什么用。
江凌低叹了一口气，他把烟捻灭，走了出去。
虽然医生说了，有一天她还会看不见，但秦歌觉得自己还能拥有几天光明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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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秦月的墓地。给秦月扫了墓。
看着自己妹妹的照片，秦歌的心口终于不那么堵了，因为不久以后，她就要去陪她了。
这时候，江凌拿着一个日记本拿到了她的面前。看到这个本子，秦歌神情里透着激动：“你从哪里找来的？”
江凌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秦歌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没有选择打开那个日记本。
反而非常小心的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江凌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好像有些多余了，他抽完了一根烟，对秦歌说道：“你先在这里跟你妹妹说说话吧，我去那边等你。”
秦歌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转身回应。
江凌走了以后，秦歌打开了日记本，她颤着手翻页。一边翻页，一边擦眼泪。
过了很长时间，她的眼泪才停了下来，随后她又跟自己的妹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这时候天又变得有些阴沉了，风刮过来。卷起了一堆落叶。秦歌穿着单薄的裙子，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冷意。
她无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她的目光凝住了。
那个人……
秦歌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江衡此刻的模样，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她不是傻子，自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江衡却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她。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江衡，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秦歌突然开口，让本来还想不打扰的江衡神情立刻慌乱了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瞎了。看不到前面的东西，只能隐隐约约辨别出秦歌所在的方向。
“我……我就是来给我一个亲人扫墓……”
秦歌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因为病情的缘故，她的头发也掉了一大把。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隐隐泛起了花白色。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原谅你了，我们两个人的缘分早就应该断了。”
江衡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他早该知道两个人发展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他的错，可是当秦歌宣布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整个人的心都疼得厉害。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想……你能够好好的。”江衡觉得自己喉咙哽咽，吐字都有些困难。
秦歌轻咳了一声，却没想到自己的手绢上全都是血。她苦笑了一声，老天爷真的不想给她一个好的人生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恶化的这么厉害。但是秦歌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痛，长吸了一口气以后，她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了，实在是太疼了。
“江衡，你听我说。其实我们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是错的，如果当时我没有跑到你的车轮下，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可是你把你的一双眼睛给了我，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都要死了……”
她提起这个字的时候，显得很坦然，可是江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秦歌继续说道：“虽然我的心里现在已经满是仇恨，整个人都处于深渊之中，无法逃出来，可是你的人生还长，不要再荒废了。”
“秦歌，你觉得你走了，我到底还在为谁活着呢？”江衡声音沙哑的厉害。
“那就……带着我的那份活着吧……”秦歌实在忍受不了了，她的身体慢慢的倒了下去。
江衡立刻惊慌失措了起来：“秦歌，秦歌，你怎么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天地好像都在眩晕，大口大口的血吐了出来，弥漫了秦歌的视线。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明白，她就要死了……
突然，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她的脸上，那是江衡的眼泪。
她想要伸手抹去，可是一丝力气都没了，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的最后，她还是笑着闭上了眼睛……
耳旁是江衡无法控制的痛喊：“秦歌！”
秦歌意识已经开始飘散了，她想起了秦月的遗言。
“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秦月，姐姐很幸福。
死去，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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