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冰冷的地下水里,那种感觉就别多提了,打火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水里燃烧,所以入水后,我的视线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混乱的水流会将人带向何处,我无法知道,只能挣扎着往水面浮,尽可能的去感受地下河道中夹杂的暗风。
黑暗,使得人的感觉变得十分敏锐,风吹打在脸上的感觉,风速和大小的细微差别,头一次变得这么清晰起来,在这种感觉中,我能感受到自己离风口逐渐近了。
在身体又一次被撞下石壁时,我抓到了一块凸出的石头,这让我取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就着这个机会,我点燃了打火机,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一段儿水道水面扩宽了许多,因此水流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激烈,而我手里的防风打火机,火苗不再像之前一样笔直细长,而是被风吹得噗嗤作响,
这种打火机,据说可以对抗每小时36英里的自然风,看样子广告没有虚假。
我顺着上风口看去,由于照明范围不强,因此远一些的地方,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侧耳倾听,除了水声以外,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没错,那个上风口应该离我不远了,我得想个办法朝它靠过去。如果继续水波逐流,下一次要再想停下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自己抓手的地方,这地下河道的石壁,受千万年的地下水冲击,表面都非常光滑,所以这次能抓到这个东西,实在很意外。我仔细观察,立刻惊喜的发现这地下河的后半段,竟然是个孔窍结构,石壁内部千疮百孔,一眼望去,如同缩小版的溶洞。而这些孔洞外围,自然就形成了很多大小不一可以供人抓手的东西。
这真是祖师爷保佑,撞上大运了。
我在心里给祖师爷上了柱香,旋即将打火机咬在了嘴里。
由于打火机斜放,因此火苗顺着金属打造的风口透了出来,火光弱了很多,但索性可以让我腾出手了,不必像塑料打火机一样,一松手火就熄了。
就这样,我开始双手交替,顺着这些可以抓手的小石柱前行,这个过程比较耗费力气,但索性较为稳当。我的视线一直是注视着上风口的位置,很快,我隐约感觉到那地方似乎有一个黑色的洞,由于光线原因,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这足以鼓舞人心了。
然而,正当我打算一口气走到上风口的位置时,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卡在我面前的一个小型孔窍里,像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在水里漂漂荡荡,黑漆漆的。一开始我没意识到是什么,等我仔细一看,才猛地发现,那在水里飘飘荡荡的,竟然是人的头发!
那应该是女人的长发,很大的一团,被孔窍中手指长的小石柱子给挂住了,在水流冲刷中沉浮着,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这地方怎么会有头发?而且还是女人的头发?
这头发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人将剪掉的长头发扔进水里一样,只是孤零零的一团。如果它出现在一颗人头上,我或许还能接受,但就这么单独的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很奇怪的。
难道,这地方还曾经有过女人?
这会不会是秋凰兮的头发?
我回忆着之前被周玄业操纵的那具尸体,头上确实是一点儿毛发也无的,就像整个头皮被扒了下来一样。如果那具尸体当时有头发,我也不可能将她错认成谭刃了。
想到秋凰兮,我心下有些黯然,没想到这一下水,她和谭刃都没能保住,早知道王泽海那三百万这么难赚,真不应该接这个单。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再多想又有什么用,我甩开这些念头继续往前,没两步,又发现了一些东西。
之所以是一些,而不是一件,是因为东西比较多。
都是一些小东西被卡在此处,一眼望去,赫然是一些烂布衣衫,更甚者,我还发现了一块老式的手表。这支手表的出现,让我立刻意识到,这条古地下河道,至今为止,恐怕不止是吞没了秋凰兮和谭刃的命,只怕还有其它人也遇害了!
我立刻想起了挖掘蛇洞的人,那批人挖掘地下洞穴,连通了古老的打水口,很有可能也曾经下这地下河道里打探过,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一批人留下的?
那批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根据卡在这里的一些物件来看,那帮人只怕也是有丧命折损的。
一眼看去,都是些破烂东西,看不出其它信息,我便没有多逗留,继续朝着风口而去。很快,那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到它的瞬间,我几乎有种想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