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堂交账的琐事自不用提,我只告诉苗老头,浴乐园的老板马上风死了,没说是丹增做的手脚,他也没有多心,而冯栏的电话依然打不通,不知忙些什么,北京的齐姐催过两回,她身上的狐狸精只是暂时被常四爷压制,时间一长,又有作祟的迹象,但我完全顾不上她。
年前答应小雅初八去佛山看她爸,苗老板派个活儿,没走成。
初八去河北的路上跟四师兄说好,两三天解决疗养院的事,不告诉苗老头,然后我去佛山他去澳门,结果他在工地撞鬼,又没走成。
我跟小雅解释,河北的事挺麻烦,得找台湾的丹增喇嘛来抓鬼,小雅问我又要忙多久,我说没出正月都是年,让你爸把压岁钱留着,我非给他拜了这个年不可。
丹增折腾了十来天,我回到太原已经正月二十四了,赶忙订二十五的机票,将行程告之小雅,然后躺在床上开始幻想。
这一年可真赚了不少钱,苗老头白给三十万,又沾冯栏的光卖了个小鬼,这些钱我都存着,这一趟去佛山,我打算在小雅她爸面前炫个富,他肯收,就当聘礼给他,最好是他不肯收,再来一句:你留着吧,有这份心就够了。
然后我和小雅回来,买辆好点的车,租套大一点的房子,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就在我考虑给儿子起啥名时,电话响了,是戴桃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问:“美女,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她语气有些焦急:“吴鬼,这几天冯栏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啊,你找他?”
“对,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那你可不该给我打电话,你都找不到他,我就更找不到了...”
戴桃打断道:“别开玩笑,他可能出事了,昨天半夜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崂山七峪村,速来!我今天下午才看到,一直给他打电话,就是打不通,刚才来他家,发现家里乱糟糟的,好像进贼了。”
“你现在在冯栏家么?有没有问问他父母?”
“我没他父母的电话,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挂机后我再给冯栏打电话,还是关机,我赶忙去找戴桃。
我有冯栏家的钥匙,开门进去,顿时闻到扑鼻的恶臭味,即便开着窗户也散不出去,而我原先跟师父看风水,跟罗哥他们搬尸,没少闻这种气味。
屎臭三分香,尸臭屎难挡。
听到我进门的动静,戴桃跑了出来,我捂着鼻子问她:“怎么这股味?啥东西腐烂了?”
她脸色发白说:“冯栏的法堂里有个坛子摔烂了,还流黑血,我不敢碰。”
法堂里唯一的坛子就是摆在香案角落的洗骨瓮,装着八个冤死惨死之人洗掉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