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打电话请我帮忙。
电话里,我问他:“这个小赵都有什么症状?”
老魏说:“就是神神叨叨,整天嘀嘀咕咕,吃饭时嘀咕,看电视嘀咕,上厕所也要嘀咕,听不清他嘀咕啥,他爸妈问他,他像得了老年痴呆似的不搭理人,大声问,他又好像刚刚睡醒,不记得自己嘀咕过,然后半夜也嘀咕,好几次他爸起夜,都看到他不睡觉,坐在床上嘀咕...”
“就是自言自语呗?”
“对!”
“这也不能说明他中邪,会不会是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有时候我在路上都能看到一些初高中的学生自言自语呢!是不是学校里教的某种仪式啊?”
老魏说:“小赵都上大学了,能有啥学习压力?而且学校又不远,他天天回家,不愁吃不愁喝,前俩月还趁暑假去台湾玩了一圈,有压力也该缓解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有人低声对老魏说了什么,随后他惊呼道:“还有这种事?你咋不早说!”
老魏告诉我:“不是压力大,就是中邪了,小赵这孩子平时挺孝顺,前段时间旅游回来,变了个人似的,疯疯癫癫不说,还跟他妈要劳力士金表,他妈不给买,他就疯了一样打他妈,后来他偷了家里的存折取了八万块钱,应该是买了一块劳力士,但表也不在他身上,不知道给谁了,你快来看看吧!”
电话里多问几句,只是想了解的详细一些,老魏的年纪做我爹都够了,原先在金城也很照顾我,他开了口,我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
拿上罗盘,打车直奔化工厂的职工小区。
老魏在门口接我,一见面就拖着我往赵师傅家走:“小吴你可来了,发觉孩子中邪,那两口子快愁死了,省吃俭用一辈子把小赵供到大学,就等着毕业了,能跟着他享两年清福,结果摊上这么个事,连学都不让上了,要是毕不了业,他家可咋办呀?”
我问:“为啥不让他上学?”
“这不是中邪了么,情绪不稳定,跟同学闹矛盾打了一架,然后就念叨着要杀了人家,学校怀疑他精神有问题,撵回家养病了!小吴,你一定得帮帮他们!”
老魏是个厚道人,朋友家的事当自己的事,而他知道的也不多,让我一会跟赵师傅两口子了解。
小赵要是疯到杀人的地步,中邪情况比较严重,我未必能处理,先给老魏打个预防针:“要是看风水,我能给你打包票,抓鬼就真的不擅长了,你不是有冯栏的名片么,咋不联系他?抓鬼这种事他最在行,能给你抓出一万个花样来!”
一听冯栏,老魏满脸不忿:“快算了吧,姓冯的心太黑了,张口就是三十万,我们平头老百姓哪请的起?有这个钱,我宁可去庙里请一群和尚也不找他!明知道小马要出事,就是不肯帮忙,眼睁睁看着小马去死,小吴,你最好少和他来往,这种人不能打交道!”
要说老马那档子事,是他先黑了金城老板赔给秦兰的三十万,否则他没钱买车也不会死,冯栏看出他大限将至,帮他是人情,不帮他是本分,但这些话没法跟老魏说,他这大半辈子都活在家长里短的琐事中,总觉得不管什么原因,先把人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思维和我们不在一个频率上。
赵师傅两口子都是化工厂的普通工人,住在十几年前的老房子里,两室一厅,六十多平米,有些破旧,家里见了面,赵师傅倒水递烟招呼我,极其热情。
我让他别忙活了,先带我看看小赵。
赵师傅指着卧室说:“他正睡大觉呢,咱等会吧,等他睡起来再说!”
这句话让我有些无语,我是来给他儿子驱邪的,又不是上门求教,凭啥让我程门立雪似的等他儿子睡起来?
不过看在老魏的面子上,我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儿子为了一块金表连亲妈都打,也许赵师傅不敢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