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之前,海棠和凌霜换了一身男装打扮,这样既不显眼,行动起来也会更方便。
海棠换好衣服后,不停的拽着身上的腰带问:“睿樘,你看我是不是长胖了?好像腰都变粗了......”
“一把骨头,有什么好看的?胖点好,胖点手感好,我喜欢......哎!哎!太子你也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进了荆州,再往襄阳方向走,交界处便是荆襄山区。一路上根本不用担心迷路,顺着流民稀稀拉拉的队伍走,很快他们就到了镇上,镇子人很多,但其实地方不大,像样的客栈也就那么一两家。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沈从曦。
沈从曦下得楼来,看到连太子妃都亲自来了,不禁有些惭愧,抱拳道:“从曦惭愧,没有保护好少将军,太子太子妃,等从曦找回寒柏再领罚!”
海棠笑道:“这怎么能怪你,我哥哥那个牛脾气,一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又不够他打,拿什么保护他?明明不关你的事,有什么罚可领?”
“山区流民怎么样?”谢睿樘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们一路过来,看见不少流民往这边汇集,治安也不是很好。湖广总督府敛财的时候毫不手软,出了问题,也拿不出个有效办法。两湖我们是留有一些银子,可这也是杯水车薪。”
“万将军已经向流民下令半月内搬离山区,可出来的人却让他们男为奴为军,女为娼为妓,老少方可离开返乡。这样的结果,一百五十万流民,出来的不到十之二、三。”沈从曦蹙眉又道:
“大家恐怕想的都是法不责众,却不知他们的‘众’,在某些人的眼里,如蝼蚁一般。如今只剩下五日,万清已经下令,五日之后,无论里面还有多少人,即刻烧山,只怕到时又是尸横遍野。”
“那我只有五日可以去找我哥哥?”海棠刚问完这一句,胸中猛的涌起一阵恶心,在心口顿了顿,又继续往上涌来,这感觉......她缓了缓,想想便愣住了,脱口一句:“不好!”
“你别着急,五日之内无论寒柏有无消息,我必去找万清,阻止他放火烧山。”谢睿樘安慰她说。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将在外,君令尚且有所不受,何况他本就是万清一伙要打压的太子。
到时,不光在这里,就连京城也难免会有一番明潮暗浪。若是曹保立他们趁此机会出手,自己也没有赢的把握。
海棠又是一阵恶心袭来,她手指在自己腕上的内关穴上按揉,努力控制住自己,站起来急急往屋外走。谢睿樘也看出她脸色不对,追了出来,连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海棠扶着栏杆终于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不过感觉好多了。她抬起头来,眼眶里噙着泪花。谢睿樘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海棠,你不要吓我!很难受吗?你不要哭,我马上去请大夫......”
“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请什么大夫?我又不是哭,这眼泪是挤出来的,又没有咸味,不信你尝尝。”海棠轻笑道,她抬起手来,温柔的抚着谢睿樘的脸,轻轻说到:“傻瓜,我们要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