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守关将士便欣喜的发现,鞑靼人已经开始撤兵,他们走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宣府关外已没有了鞑靼人的踪影。
程煜向着端王、诚王拱手行礼道:“此次宣府镇得以保全,全赖二位王爷前来助阵,程煜在此谢过!”
反正鞑靼的火炮也哑了,谁也没有再提这次来查火炮的事。皆大欢喜的作别,只不过,回去的队伍里,多了个冯铭泽。王越倒也不甚在意。
诚王这次出门一趟,对火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过去身体不好,读书识字还可以,武术却从不曾涉足。如今已经年满十六,错过了习武开蒙的最好时机,但如果专攻火器和机巧武器,却正好能弥补他的不足。
一路上,诚王都挤在唐誉和冯铭泽中间,问他们关于火器的各种问题。搞得唐誉和铭泽都不厌(胜)其烦,体己话都说不上两句。
看到冯铭泽和他们一道回京,海棠知道父亲和端王都做好了安排,也不多问,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父亲,跟随端王上了车。
这次到宣府镇,海棠和唐誉、温军医一起,把治疗重度烧伤、灼伤,反复感染的十几个士兵都治好了,也总结出一套有效的内外兼治的药方。温军医也是个性情中人,得了良方,欣喜若狂。
温军医对董浩然说:“那个小大夫真是厉害,若是能请他到我们军中任职,就不愁士兵的伤病不能治了!”
董副将拍拍温军医的肩哈哈大笑:“那位小大夫您可请不来,也是她又会不请自来。她可是咱们程总兵的嫡亲大姑娘!”
温军医不禁连连咂舌。无独有偶,马车上,也有人在称赞小大夫。
“战场之上,敌我军士皆命如草芥。若能多一分生机,便能增一分赢面。”马车上,谢睿樘揽着海棠,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人生短暂,得失不过都似浮云。等到这天下太平了,我便与你远离朝堂,找个世外桃源,做一对神仙眷侣。”
谢睿樘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海棠闭着眼睛,却忍不住弯起嘴角,露出了甜滋滋的笑容。
海棠有时候也会想不清楚,为什么谢睿樘年纪轻轻,却会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比起自己那个傻哥哥,不知老道了多少倍。可每次谢睿樘说这些话,她又觉得很称自己的心意,像是早已期盼了几世一般。
回到京都,谢睿樘立即着手暗查神机营。从那张图纸的司造谭元寿开始,一连查到了三个,或自愿、或被迫,曾经将所设计图纸卖给王越的司造。
“谭元寿,爷爷再问你一次,今年五月初三,你家中平添了两处田宅,你这宅资……到底从何而来?”燕十一拿起炭炉中一块烧红的烙铁,冷冷的说:“你若是再想不起来,我可以让你九岁的嫡子谭士勋,进来帮你回忆回忆。”
谭元寿跪地流泪叩头:“不要啊,十一爷!神机营里出卖图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这些司造起初也并不愿意,王越便将大笔银子转给我们。拿了他的银子,都是他一条船上的人,哪里还有人敢置喙!”
燕十一将烙铁扔回火盆里,拍了拍手又问:“还有谁?说出来,我算你戴罪立功,保你儿子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