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阳理政的时候, 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是以除了殿门两侧值守的宫人之外, 内殿并无其它人。就连阿诤,平日里也只是在外殿等候传召。萧乐双手捧着托盘,踏着朝靴轻步往内殿走去。掀开珠帘, 便看到了最上方正埋首于桌案的女子。
“咳咳..”女子轻咳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听起来声音的主人好像不是很好受的样子。苏洛阳听到了珠帘掀起相互碰撞的声音, 以为是阿诤来送膳食药水了。于是也没抬头,只是忍住胸腔间的难过,哑着嗓子道“将东西放下, 待会我自己用。”
萧乐此时的脸色很不好,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 有人进来了也不抬头看看。这么多奏折一时半会哪能批的完,就是再有三个苏洛阳也不够她折腾的。
她没有理会苏洛阳的话, 径直朝最上方的身影走去, 将托盘放置于苏洛阳面前,现在近距离一看, 眼前的人脸上毫无血色,哪还有一丝健康的样子。
苏洛阳正在批青州郡守递上来的税收折子,突然间一个托盘横在了眼前。
“朕不是说了..”她有些恼怒的抬起头, 正要训斥, 结果发现身侧之人竟是一身朝服, 再往上细看, 不是萧乐又是谁。眼中一瞬闪过惊讶, 喜悦, 委屈,恼怒,最后又趋于平静,到了嘴边的训斥变成了一句“怎么是你。”
“陛下要责罚微臣擅闯之罪吗?还是说,微臣未按陛下的吩咐做事,陛下要训斥微臣。”
萧乐有些生气,所以语气也不是很好,一开口就噎着对方了。苏洛阳因为染了风寒,身体本就不是很舒适,再加上萧乐多日不曾主动前来见她,一来就是这种语气,并且还开口陛下,闭口陛下的挖苦于她。她哪里还能忍,当即拉下了脸“阿诤在哪!”
外殿的阿诤听到苏洛阳唤她,连忙掀帘入内“陛下有何吩咐?”
当她看到苏洛阳的脸色以后,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苏洛阳冷着脸呵斥道“此人是如何进来的,为何不见你通传?你如今是越发的能耐了,你当朕的永和殿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进的吗?非要朕治你,你才懂规矩吗?”
阿诤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萧乐在旁边听得脸色是非常精彩,这哪里是在训斥阿诤?明明就是指桑骂槐说给她听的,偏偏她还不能反驳。
萧乐默默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算是踩到雷了。但是她如何能跟一个正生着病的人去计较,况且这个人还是她心中挚爱之人。
“阿诤,你别管她,你先下去,我有话跟她说。”萧乐不忍别人代她受过。
阿诤闻言抬头看了苏洛阳一眼,还是不敢动。
“萧将军,不在自己的府里待着,却跑来这里差使起朕的人了,谁给你的胆子?”苏洛阳立马调转枪头对着萧乐来了。不过萧乐知道她这是气头上,故意撒撒气,若是真想给自己安个什么罪名,以她皇帝的身份哪还用多费口舌,直接招来禁军把自己拿下不就得了。
看来这回得下狠功夫哄了,萧乐瞄了瞄苏洛阳座下的软塌,宽敞得再坐下一个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于是他趁着苏洛阳一个不注意,就坐到了她的旁边。苏洛阳被萧乐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发作,萧乐便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温声道“洛阳,让阿诤先出去好不好,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苏洛阳见她这样,也不好发作了,心里的气算是消了些,但是还是板着脸不做声。萧乐见状,赶紧给下面的阿诤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出去。阿诤这回倒是不怕了,识趣的退了出去。萧将军都坐到陛下的软塌上去了,那估计陛下也气不了多久了。
打发走了阿诤,萧乐这才仔细打量身边的人,本来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色,被她刚刚那么一气,反倒是气出了些血色来。
苏洛阳此时倒是将脸偏向一旁,不想看萧乐,明摆着的在生气。也许是生了病的缘故,萧乐竟然觉得今日的苏洛阳有那么一丝女儿态,完全不似往日里那般云淡风轻了。
萧乐探过身子去,将她的偏着的身子掰了回来。双手触及对方的肩膀,这才发现苏洛阳确实消瘦了不少,只是她整日穿着宽松的龙袍,萧乐才没发觉。心中不免心疼了起来,这得多辛苦才能瘦得这么快,别人减肥恐怕都没她这般效率。
“病了为何不好好休息?”此话虽是责问,但萧乐语中满满的心疼苏洛阳还是听了出来。
“每日的折子这么多,我今日不批明日便又堆积了起来,早晚都要批,不如早点批了。”
“你也会说折子多得批不完,那早点批还不如晚点批,况且你要是累病了,那更加没人批了。”萧乐逮着她话里的的苗头反驳。
“你今日下朝怎么不回军营,反到我这来了。”苏洛阳语中颇有不满,而且萧乐算是听了出来,自己的行踪她都有关注,但想想自己这一个月以来都不曾关心过她,心里顿时愧疚满满。
“阿诤说你都累病了,让我来劝劝你。”话一说出口,萧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这不是找骂吗。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没有办法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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