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孟津脸面,小辈们都被拦在门外,老太太当着儿子儿媳的面,把那春凝又叫到跟前来,问孟津,“老三,这女子口口声声说有了你的孩子,可是真的?”
众人屏息静气,就盼着孟津能摇头说个不字,哪知却见他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如同晴天又响了个霹雳,话音落下,只听堂中一阵大哭,“娘啊,大哥,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什么样的女人都敢沾,那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啊……”
郑氏今次实在是委屈的不行,枉她还以为男人近来早出晚归,是忙着挣钱去了,原来是去喝花酒,与歌姬搞在了一处,把她的脸打的,啪啪直响啊。
孟老太太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勇毅候孟阔也出声斥道,“三弟,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今次实在过分!”
虽然男子三妻四妾并不少见,但这样的高门,他但凡要纳妾,也该纳良妾,这百花楼可是城里有名的青楼,这春凝虽是个歌姬,但好歹也是个风尘女子,如何能沾染?
孟津也自知没脸,他原是打算效仿别人,置办处宅子将这春凝养在外边,哪知她今日竟主动找上了门来,这会儿虽气,但眼看那春凝也躲在角落抹着眼泪,又思及她怀着自己的骨肉,只好忍住没发火,只是吩咐了个下人先将人带出去,又跟老娘兄长大嫂媳妇解释起来。
“我也并非有意要沾染,原是生意上有些应酬,同他们去那百花楼喝了几次酒,喝大了,一时也记不清自己干了些什么……”
“记不清?记不清你还跟那女人说要养着她?你编这鬼话谁信?”郑氏拿着帕子哭,又质问道,“枉我还以为你这阵子在外头忙生意,天天补汤伺候你!亏你们老孟家还有祖训,不叫沾染青楼女子,你……”
“好了!”
郑氏还没骂完,忽听老太太一声呵斥,惊得众人都赶紧抬头来看,只见老太太抖着手道,“都给我滚,滚出去!一天天的没完没了,我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东西!滚!”
老太太着实动了大怒,郑氏也不敢哭了,孟津连请罪的话也不敢说一句,夫妻俩只得先躲了出去。
至于回到房中再如何厮打,都是后话。
老太太眼不见为净了,然而依然是气,大房两口子在旁好言哄劝,孟阔道,“娘万不可太过动怒,您自己的身子当紧……”
张氏也在旁欲劝,却见老太太扬了扬手,吩咐孟阔,“老大,这事交给你去办吧,该打发该撵的,莫要留情。”
闻言,大房两口子皆是一顿,老太太这话,是要把三房撵出去?
自然,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说的气话也未可知,但无论如何,此事实在棘手,孟阔也不忍再看老母亲动怒,只好应道,“儿子知道了,您先好生歇着,万不要再气。”
说着给张氏使了个眼色,叫她留下来照顾,自己则出门,找孟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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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事的消息,传到玲珑耳朵里时,已是几日过后了。
自打那日在侯府分别,慕容啸便离开了临安。
不过托他寻的掌柜却已经到来,是个姓吴的男子,三十来岁,面相稳重,人也是忠实又能干,玲珑观察了几日,就放心的将小馆生意放手给了他。
其实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信得过慕容啸,她知他替自己寻来的人,一定可靠。
忙碌了好几日,眼看着终于能清闲一些了,她本该庆幸,然而人一歇下,心却愈发空落落了。
不知他在忙些什么,那日宋贺将吴掌柜送到店中,却并未多言他的事,她虽有心问,但彼时店中嘈乱,而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问些什么呢?他此时必是再为他所承诺的事而努力吧,那是她所无能为力的大事,她问了又如何?
时值傍晚,日头将要落山,风里带着萧瑟的寒意,她立在院中发呆,明月拿着披风来到她近前,“小姐,天冷了,您得多穿件衣裳。”
披风落在了肩上,她这才回了神,同明月道了声,“谢谢。”
明月心间暗叹一声,只好道,“奴婢伺候您是应该的,您何须道谢?对了,您晚上想吃些什么,奴婢叫厨房去准备?”
心里头闷闷的,胃口也不怎么好,玲珑想了想,索性道,“走吧,几天没出去了,咱们外头吃去吧,上次说的那个馆子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其实也不知是想念那夜的菜,还是陪她吃饭的人。
明月也知小姐近来心情不好,只好应道,“小姐想吃,奴婢便陪着您,奴婢这就去叫车夫备车。”
玲珑点了点头,也去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这个时节,车上已经换了厚帘,上到车上,马车很快起行,然而还没走多久,又停了下来,明月撩帘查看,忽的露出惊喜,转头同她道,“小姐您瞧,谁来了?”
玲珑一怔,遂也伸头去看,却见那一片日暮里,有一青年正骑在马上,停下看她。
是他。
她愣了一瞬,而后迟疑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啸笑了笑,“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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