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里的疏荣,在落月眼里却是侮辱,一大堆的粉黛在这里,君王的怀里为何要抱着身份尴尬的自己,在最高的位置上领略着别人羡慕、嫉妒、鄙夷……那么多的目光,落月只是肉身的凡人,受不了那样比凌迟更苦楚的刑法。在这深宫里,自己不珍视自己,就真的没有别人会爱惜了。
“为什么你总以为这是侮辱?”轻到几乎听不见的一句话,没有人听的清楚,皇上顺手把落月带到了白狐旁边。白狐面上的寒霜已经很重了,如果还是固执着要带桃妃到天阶上落座,只怕白狐会不管这是高手云集的大内而动手。也不全是这样,应该是不忍看着桃妃一张气苦了的脸。
“你随白狐坐。”扔下这句话,威仪的天子踏上了天阶的第一层,九是天数,只有帝王才能使用。略显疲倦的背影是那些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的妃子们所看不见的,君王应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纵天下的,年少的君王更应是生杀予夺的冷酷。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冷酷绝情的,不留一丝感情给别人去揣摩。
歌舞升平起来远比想象中的容易,妖艳的舞娘中却混着尊荣的妃膑,无碍,只是变换着法子求得帝王的欢颜,都是见惯不惯了。再美丽的女子也有为眉眼所累的时候,残败,落月在侧坐上看着纯熟舞步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是精雕细琢的算计,仿佛连呼吸都是反复练习的,别人惊讶着翩飞的舞裙时,落月只注意到了那习残败的红衣。韶华逝去,有几人愿意再看她起舞?
神思的恍惚里,忽然面上一凉,是舞姬的飘带抽到了落月脸上,惊转着桃花眼,不是想去纠察到底何人作为,而是压制了身边过于野性的白狐。看着丹凤眼中的杀气逐渐减轻,落月还是狠狠盯着她。身份如此,即便再多的耻辱,也是应当。不愿多生事端,一身的清冷只是对着所有的挑衅不理不顾。
皇上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不着痕迹的扯起了唇边的弧度,那些庸俗的美丽女子,都以为不言不语的桃妃是受够了侮辱而心死不哭不闹的,都只想着在践踏别人尊严里分得一杯羹汤,也都以为桃妃是个玩具在虞天候和君王手里传送。都不知道从头至尾最厉害最掌控全局的人就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人,不是有着地藏菩萨兼容苦难的心,只是觉得不值得,不值得和她们闹,不值得因她们多生事端,落月也是人,人的性子里总会有怒的,等到桃妃生气的那天,就是那些小人的死期。
“飞嫣,你舞得很好,要什么?”笙歌渐弱,众多的舞姬收了柔媚的舞步小心翼翼跪下来,只听得天阶上的人吐了这么一句话,虽然话中没有什么感情,却已经能让她们宽心了。
“这种家宴,只要博得皇上一许赞赏,就能许个愿。”旁桌的冯昭仪对着落月说,她很温柔,不是很漂亮,但笑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天地都开阔了些。
“恩。”落月也回笑了,在这里难得有自己一见就不那么抗拒的人。冯昭仪,应该是书香门后,满身的书卷气,大方得体着,不似其他妃子的嚣张跋扈。
那叫飞嫣的女子抬起欣喜的眼,面上的喜红衬得她更为娇憨,不错的女子,可惜不自量力,“皇上,奴婢什么也不要,奴婢只要皇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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