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所在的帅船出于连环船的中心部位,正好处在风凌云和徐达所在的位置。此时风凌云二人退去将近两里远的地方,爬上早些就准备好的小船。
东北风狂刮,火光撩天,四下一片通明。陈友谅也是幸运,徐达所乘的那艘装满火油的渔船本来是要撞在他的帅船上的,但由于那风力极大,渔船便往前面移去,撞在他前面的那艘大船上,火油桶炸开,刚好将前面的铁索给炸断。陈友谅的大船,却是安然无恙。
风凌云与徐达并肩站在小船甲板上,见得陈友谅手慌脚乱的样子,均是暗叹可惜。若是这一次能将陈友谅给炸死,倒是省去很多事。
陈友谅见得自己两百余艘大船几乎葬身火海,顿时呆在当地。张定边叫道:“陛下!陛下!”
陈友谅许久才反应过来,叫道:“完了!”
大火熊熊,火光不断有人影晃动,惨叫声连绵不断,极是凄厉,陈友谅失神之间,却又叫道:“友仁!友仁!”
此时陈友仁就在他前面的第三艘大船上,火光将整艘大船笼罩,陈友仁此时浑身已经点燃,他在火海中不断扭动着身子,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就此成了灰烬。
不仅是陈友仁,还有陈普略同样也是死在了大火之中。
风凌云听着那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心中没来由一阵烦躁,说道:“这种死法似乎有些太过残酷了!”
徐达道:“我知道你有一颗仁者之心,可是你换过位置想想,若是今日是你我置身火海,敌人又回怎么想?”
是啊,是陈友谅的残忍,应该会忍不住放声大笑吧,风凌云这般想着,心里总算是好受一些了。
徐达道:“走吧,只要陈友谅没有死,这场大战就还没有结束,咱们立刻回营,好好布置一下,一定不能让陈友谅逃出鄱阳湖!”
风凌云闻言点了点头,此时冯胜、常遇春俞通海几人同时驾着小船来到,他几人均是面带笑容,激动不已。俞通海笑道:“这真是痛快啊!这回陈友谅应该已经化成灰烬了吧!”
徐达道:“陈友谅命大,躲过了一劫。”
常遇春道:“咱们及时回营,将这一切禀报给主公和军师,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七人驾着小船,逆风向着军营军营前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七人一同来到营中,上了朱元璋的帅船。
自大战开始到今日,反反复复多次大战,今日这番火攻,朱元璋已经彻底扭转局势。船舱之内,刘基站在众将士的面前,他手中羽扇如同往日一般不时的摇动。他一副文士打扮,论武功也不及冯胜、常遇春、徐达等人,然而谁也不敢小觑他,今日这场借风助火烧连环船的真正幕后主人,正是这位手持羽扇的刘基。
刘基羽扇轻摇,开始点兵:“徐达、常遇春、冯胜!”
“末将在!”常遇春、冯胜、徐达三人一齐上前,并成一排。其气势之强,当属诸将之冠。
“徐达为中军主帅,帅战船五百艘,正面阻击陈友谅,常遇春帅战船两百艘,从侧面出击,务必断去陈友谅的侧应军队。冯胜帅战船两百艘,自右面包抄,在陈友谅败退之时,务必将其逼入湖口!”刘基朗声道。
“末将领命!”徐达、常遇春、冯胜三人接过令旗,一齐退去。
“邓愈可在?”刘基又叫道。
邓愈向前一步,抱拳道:“末将在!”
“邓愈领兵三万,自陆路出发,务必拿下南安、南雄、韶州、赣州诸郡!”刘基将令旗递给邓愈。邓愈接过令旗,也退了回去。
“傅友德在?”刘基再次发令。
傅友德向前一站,大声道:“末将在!”
“傅友德帅战船两百艘,伏兵泾江口,阻止陈友谅从此处入长江,此处最为关键,不知道傅将军能否胜任?”并非是刘基要贬低傅友德,一旦陈友谅逃出鄱阳湖,回到江州,那么他们今日所做一切,便都是白做了。
傅友德也知道自己担子重,但他这人本就傲气,当下道:“军师放心,若是陈友谅自泾江口逃走了,军师尽管砍了傅某人的脑袋!”
“好,诸将任务已经分配完毕,若是有谁不听军令者,斩!完不成任务者,有军法在上,诸位都去吧!”刘基朗声道。
刘基安排完后,又与朱元璋、俞通海、廖永忠、康茂才几人率领战船四百艘堵住了湖口,此处同泾江口一般重用,都是入长江的主要路径。
徐达、常遇春、冯胜三人得了命令,连夜领兵出发,徐达从正面阻击,迎战张定边、陈友谅。常遇春主攻侧翼,使得陈友谅的大军左右不得相顾。此时又是夜里,大战展开,喊杀声震天动地。陈友谅又是仓促迎战,又因大船被炸毁,大火正四下燃烧,当真是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