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从风凌云的安排,并没有去李府拜访李善长。只是将定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令百姓安居乐业。他知道,要得到李善长这样的效忠,必须让他看到自己能力与潜力,还有就是自己的志向。
果然,这一天,李善长查差人前来县衙。朱元璋顿时大喜,对来访的李府侍卫,很是客气。只是这侍卫告诉朱元璋,这一次李善长让他前来,请的不是他朱元璋,而是风凌云。
屋里,朱元璋与风凌云对面而坐,他们都猜不透李善长此举用意。风凌云开口道:“不管如何,这一趟李府是必须去了!”
朱元璋笑道:“你我在这里猜测半晌,均不得要领,这一趟回来,不是全都知晓了?”
风凌云一拍额头,笑道:“是啊!是啊!你我因心中把李叔的事看作头等大事,一时便都入相了!”
风凌云用的是佛家言语,朱彦章做过和尚,自然知晓“入相”是怎么回事。此时两人对视,不由放声大笑。
李府,风凌云坐在李善长下位。风凌云来了有许久了,李善长同往时一样,只与他拉家常,或是品谈历史人物。风凌云见李善长一副风轻云淡之样,心想今日若不问,李善长绝不会跟他说请他来的原因,于是便道:“李叔差人让小侄前来,是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李善长心道:“终是开口问了么?如此耐力定力,在年轻一辈中已非常一般了!”他道:“你对这定远了解多少?”
“李叔指的是什么?”风凌云问道。
李善长说道:“譬如定远的风俗民情,这周围的江湖帮派,亦或是地理环境!”
风凌云闻言,先是莫名其妙,霎时间便明白过来。李善长这随意一说,便将如何攻下一处城池,如何治理一处地方给含在里面。寻常人只道是闲谈,也只有风凌云这等心思多的人,才会猜到李善长这等人心思。
当下定远在朱元璋的治理之下,虽还看不出繁荣昌盛,但已经开了良好社会秩序的路子。是以对于风俗民情一块,朱元璋不用去考虑了。当下身处乱世,元军随时会至。战场之上,历来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和人和不消说,至于地利这一块,谁也没有法子是去改变什么。所以风凌云心神便是一动,问道:“对于江湖帮派,黑白两道,小侄知晓的都是那些有名的。可小侄也是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以不敢轻视地方小帮小派,还请李叔赐教!”
李善长露出赞赏之色,笑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心神!”风凌云心道:“若是没有点智慧,被你给卖了都不知道。”他也是笑道:“李叔过奖了!”
李善长不在废话,直接道:“在这定远周围,并没有什么名门名派,但黑道绿林,却是有几个,其中较为大的便有两个,一个是兴民帮,另一个便是张家堡的驴牌寨。兴民帮约有八百多人,帮主是豁鼻子秦把头。而驴牌寨的人就比较多了,约有三千,寨主名叫刘一龙。秦把头先前本是属于驴牌寨的,只是不知为何,去年原来驴牌寨的寨主突然暴毙,刘一龙便做了寨主,而秦把头建了兴民帮。兴民帮与驴牌寨相互之间曾大战过几次,只是都是两败俱伤告终!”
风凌云闻言,不由暗暗一惊,他们打下定远,便是到处与元军周旋。待收拾完周边的元军之后,便又被郭子兴一纸令状给召回。若非是这两个帮派之间有恩怨,相互之间制衡的话,如今在这定远城中的便不是他们了。他知道李善长这时跟他说这些,绝不是要告诉他当下他们面临这两大绿林帮派的威胁。
果然,李善长只是一顿,便接着道:“在你们来定远的前不久,兴民帮秦把头带着一百人夜间偷袭驴牌寨,烧了驴牌寨的粮食,如今他们可是等着米下锅,若是你们有本事的话,收服这三千人,我想是一大助力!”
风凌云这时心中却是另一想法陡然滋生:“这老狐狸看似给我一个消息,实则也是在考较朱元璋。如今朱元璋的手上只有一千余人,正面攻打驴牌寨,那是去找死。且就算是拿下驴牌寨,也失去了意义,只有不动一兵一卒取下驴牌寨,才像他说的那般是一助力,否则便是送朱元璋等人去鬼门关了。不仅如此,这其中还夹着一位秦把头,这道关卡不好过呀!”
风凌云思虑片刻,便问道:“李叔可知道这秦把头的真实名字?是什么来头?”
李善长道:“这个秦把头,无人知其真实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何来历,只是江湖上的人都叫他秦把头。对了,他的兵器是一把大刀!”
风凌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叔告知,小侄这就先回去了!”
风凌云走出大堂,李善长眼中精芒一闪,自语道:“此子果然是心思细腻之人,他如此推崇朱元璋,却不知这朱元璋是何等人物?但以这孩子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人,朱元璋呵,看来有机会倒是该见上一见了!”
风凌云回到县衙,便将在李府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的都同朱元璋说了。朱元璋听了,不由道:“若是能得到这三千人马,确实是一大助力!”
风凌云苦笑道:“问题是要得到这三千人马,比训练一支新兵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