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天边流星远坠,无穷无尽的星空,尽显神秘与辽阔。当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上浮起,新的一天便来临。
这是一个晴天,因是深秋,屋檐瓦片之上皆有一层厚厚的薄霜。日光照射之下,薄霜开始融化成水,天地仿佛化作了一片水雾的世界。秋阳自窗户射进屋子里,并没有多少热度。李祺被风凌云点了睡穴,依旧沉睡未醒。
风凌云自睡梦中醒来,艰难的撑起身子,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他勉强走到床边上,解开李祺睡穴。同时也暗暗庆幸,这睡穴非同一般,幸亏他醒来得及时。若是再多个一个时辰,李祺的穴道还没解开的话,那就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
李祺睁开眼睛,见风凌云坐在床边上急促喘息,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风凌云摇头道:“没事,只是旧伤复发而已!”
李祺闻言,心中闪过疑惑之色,昨日风凌云看上去已无大碍,为何今日起来却旧伤复发?且似乎比昨日还严重。
风凌云尽力调节内息,脸上早已被冷汗布满,仿若夏日早晨,万物植被上的露珠。
李祺在李晚晴的面前虽然是一副乖巧之样,但他终究是李善长之子。骨子里有那种一般人没有的果断与霸气,他此时不容风凌云说话与反抗,便将风凌云扯上床去,而后便开始为风凌云疗伤。
如此过去约莫小半个时辰,风凌云的伤势已经控制住,而李祺因消耗过度,此时半分力气也使不出,但他还是坚持坐正身子,暗暗调息,良久,说道:“你的真气真是怪异!”
风凌云脸色稍微恢复些许红润,只听他道:“不要告诉晴姐我伤势复发的事!”
李祺点头,风凌云下了床,做到桌子边上,想到昨日那黑衣人,风凌云心中依旧是疑惑重重,他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屋外传来脚步声,一道娇俏的身影映在门窗之上。
“你们起了吗?”李晚晴的声音自屋外传来,李祺急忙下床去开门。李晚晴走进屋里,风凌云抬起头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晴姐来了!”
李晚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以并没有发现风凌云的脸色比昨日还要苍白。只听她道:“凌弟,我还是觉得你的那法子不太妥!”
风凌云道:“晴姐是还是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么?”
李晚晴点头道:“掌门是派我下山化解这场浩劫,若是因我的决定而使局面更糟,那我就真的是万事难辞其咎了!”
风凌云眼中厉色一闪,道:“当今天下局势早乱,再乱一点也不见得会有多遭,至于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既然有逐鹿天下之心,那为天下之争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晚晴同李祺相视一眼,均是一惊,一直以来,不管是李善长还是道教南宗的长辈们。无一不是教导他们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天下生民立命。他们是首次听到风凌云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从风凌云的言语中,他们自然能感觉到那种愤懑与不满中透出的强烈冷气。
风凌云吐出心中不快之声,但又暗暗后悔,又道:“如今我们什么都不做,等来的也只是一场为争夺天下令而杀戮的浩劫。若是做了,接下来的事或许便就能从中寻到转机!”
李晚晴闻言,不由动心,道:“你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风凌云摇头道:“世事变幻无常!”
李晚晴陷入沉默之中,风凌云说道:“昨日回来时我发现,各路江湖人马已经汇集在玉树客栈附近。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如果我们在天下令出现之前还没有动作的话,那就只有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李晚晴闻言,眼中闪过挣扎之色,过去许久,她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就按你说的去做,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风凌云没有答话,心中却道:“此事乃是我一人主张,就算是有什么不测,自然也由我来一肩担下。再说我风凌云堂堂男子,岂有让一个女人来挡剑的道理?”
正午时分,玉树客栈中依旧如往日。却在这时,一人急奔入客栈中,他浑身鲜血淋漓,头发糟乱,只听他喊道:“天下令在城外出现了!”
此言一出,恍若一炸惊雷凭空而出,客栈中的英雄豪杰均是立身而起,炽热之色毫不掩饰,向着城外奔去。不一会儿,整座客栈没剩下几个人了。钱万两依旧如往日一般站在台前算账,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房间中,风凌云几人围着桌子而坐。李晚晴见客栈中人一哄而散,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道:“不管如何,只要他们不聚在这里,也算是成功一半了!”
风凌云摇头道:“不,我们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