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外边嚼舌根?竟敢说老篾匠的不是!”这声音颇是洪亮,似水波一般一浪又一浪的荡出,字字清晰。
岳发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的耳朵还是这般灵光,比那天我见到的大黑还要灵光!”
风凌云不由问道:“谁是大黑?”
岳发怪笑一声,道:“去年我在临安要饭,见一条黑狗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狗颇是肥硕,显然是富贵人家养的,于是便自语:‘这年代叫花子要饭就得了,怎么连富贵人家的狗也来做这行当?’我刚说完,那大黑狗便冲大叫一声,显然很是不满,你说这大黑的耳朵灵不灵光?”
“找死!”一道声音自竹屋传出,四下狂风骤起。霎时间,但见由几根丝线般的东西射出,直指岳发的“膻中”、“肩井”、“关元”等穴位。风凌云面露惊色,此人足不出户,还隔着十几丈的距离。但认穴之准,令人生寒。风凌云现在也瞧清楚了,那些像是丝线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竹丝。他心中再起波澜,这竹丝细如丝线,能将其削成这般细已不容易,但也有人能勉强为之。可是能将其削得这般长,这般细的,除了这屋中之人,天下再无。最为骇人的是,这细长的竹丝要刚且刚,需柔便柔,其上的力道,足以穿金裂石,与神兵利器无异。风凌云不由自主的在退去几步,此时只见岳发身子向后一划出右手如闪电一般探出,连点数下,那竹丝受到强力阻击,略显弯曲。岳发笑道:“老篾匠,你的这编竹篮的功夫落后了!”
屋里传出一声冷哼,那些弯曲的竹丝各自分开,咻咻摆动,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圆圈,急速向着岳发卷去。岳发一声长啸,身子猛然腾起,双掌推出,排山倒海的掌力如决堤之水一般涌向竹圈。却在这时,那些竹丝突地散开,那掌力顿时击在不远处的几株竹子上面,一声沉响,那几株竹子应声而断。
岳发的身子还没有着地,那些散开的竹丝再次卷起,分别袭向岳发的脚、手、头。岳发神色凝重,手脚并动,拳打脚踢,一不小心,手脚皆是被那竹丝给缠上。岳发怪叫一声,玄功运转到极致,一声轰响传出,那些竹丝应声而断,成了碎片飞向四周。
风凌云面色猛然一变,若是被打中,必成窟窿无疑,他心中不由暗骂,这两个老头斗武就斗武,何必牵连他这个无辜。心里在骂人,但他的动作却是不敢放慢,东躲西藏间,终是没有被打中。而刘基却是依然站在原地,那些飞向他的竹丝随便便自然落下,在这时,他手中的羽扇轻轻摇动,一副黯然自得之样。足见其功力,并不下于岳发与这屋子中用竹丝的人。
在这时,竹屋的门洞开了,只见老翁自里面走出。他须发皆白,皮肤干皱如柴,但精神矍铄,步伐矫健,仿若青年。
岳发嘿嘿笑道:“没想到你这老头越活越是年轻了,再过些时日,怕是要返老还童了!”
白发老翁淡淡道:“你若是在多说一句废话,我马上便把你那张臭嘴给缝上!”
“他这人不仅嘴臭,整个人也臭,老人家您就行行好,直接把他给缝起来,免得以后再出去祸害人了!”风凌云头发糟乱,全身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他的武功修为,可还没有到刘基等人那种地步,只能东躲西散,累得是气喘吁吁。
岳发叫道:“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