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功夫管她?”太后挥挥手,示意不必再多说,“你赶紧出宫去,传我的话给凤翼,让他——”顿了顿,竟是无限神伤,“让他带着晞白快走……,再也……,再也不要回来。”
“娘娘……”
“你等等。”太后转身走到书案前,研墨提笔起来,却是顿住,“这一去,只怕再没有机会见面了。”笔下凝滞不动,——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嘱咐,只是不知从那一句写起。
而此时,安和郡主已经被带到了刑部。
窦无宽是本朝有名的酷吏,多少江洋大盗、线人隐士,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几乎没有撬不开嘴的。安和郡主的性子固然不算柔弱,但毕竟是金枝玉叶,能忍的也不过是看人脸色而已,何曾吃过半分皮肉上的苦头?饶是她城府深厚、心思镇定,到了刑具房内也只能勉强保持仪容,心内早就是扑通乱跳,脸色亦随之开始惨白。
窦无宽根本就不用什么手段,一样刑具也没往安和郡主身上套,只是带她到各处观光了一番,就已经将她吓得站不住了。倘使太后赐条白绫或者一杯毒酒,安和郡主或许还有勇气拼死,但那些千奇百怪的刑罚,血肉模糊的人影,以及惨叫凄厉的喊声,在她耳边、眼前不断萦绕,要不是她素日定力好,几乎就要整个人崩溃掉。
吴连贵只等了小半个时辰,便得到想要的答案,一路飞奔赶回弘乐堂,连请安也顾不上,急急道:“娘娘,安和郡主说……”
“晚了。”太后目光凝视着远处,静静的道。
吴连贵摸不着头脑,正欲再说,双痕低声道:“双隐街已经出事了。”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庆亲王——,派人围住了双隐街。”
吴连贵诧异道:“是不是弄错了?他有什么理由围住民宅?!”
“说是听人告密,双隐街有人冒充前朝皇子。”
“什么人这么大胆?!”
双痕苦笑道:“慕家的人。”
“怎么可能——”吴连贵惊骇莫名,脸上是觉得荒唐不肯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