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兴想到这些,就把林浩叫了过来。
“林秘书,你知道这个西城区有一个国棉二厂吗?这家厂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市长,要说国棉二厂的情况嘛,我还真是了解一些,因为我的爱人就在那里工作,我现在还和她住在我岳父的家里,我的那位老岳父曾经是国棉二厂的一个副厂长,只不过已经退休多年了。”
“噢?”穆国兴心想这还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来来来,林秘书,你坐下,把你了解到的国棉二厂的情况讲一讲,知道多少就讲多少。”
在林浩的叙述当中,穆国兴对这个国棉二厂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这个厂子建于六十年代中期,是国家的一个重点项目之一。建这个厂子的最初目的就是,利用宁北省卫南等几个地区盛产棉花的自然条件,解决一下西北几个省群众穿衣问题,由国家纺织工业部管辖。
一开始这个厂确实为西北人民穿衣问题解决了很大的困难,厂里一度红红火火,许多人都以能到国棉二厂工作为荣。
但是随着国家进行一系列的改革,中央撤销了纺织工业部这个行政机构,国棉二厂也就交给了地方管理,宁北省就把他交给了金山市。
由于这个厂一直是属于纺织工业部的直属单位,行政级别定的非常之高,厂里的厂长和书记的行政级别都是副厅级。再加上这个厂又是计划经济年代的产物,厂里的一些领导思想僵化,官僚主义严重,不能迅速的适应改革开放的需要,所以,厂子就逐渐衰落了。
三年前,这个厂子由于生产设备老化,产品单一,已经负债累累了,实在是无法再继续维持下去了,厂里的领导就想寻求外商来合资。
但是,由于经验不足、合资心切又被一个不良的国外商人,骗去了一大笔钱,于是这个工厂更是雪上加霜彻底的停产了。
两年前,这个厂子又在前任田市长的主持下,走上了改制的道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偌大的一家工厂,最后只卖了不到八千万元。
就这样,厂子卖了之后,在职的工人按照工龄的长短,每个人分到了三千到五千元不等的钱,就把工龄全部买断了。但是那些退休的工人可就惨了,按照年龄的大小,给了两千到三千元不等的钱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工人们感觉到厂子卖便宜了,买断工龄的钱又远远低于国家规定的标准,退休工人又没有纳入当地的社保体系。所以,就频频到市委市政府上访。
市里也曾就这个问题多次讨论和研究过,但由于财政的困难,一直也拿不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来。
穆国兴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又问道:“这个厂子是卖给谁了?当时的这个价格是怎么定的?有没有进行一下资产评估?你了解这些情况吗?”
林浩听到这里脸色马上涨的通红,非常气愤的对穆国兴说道:“市长,当时卖这个厂子的时候,我刚当上田政和的秘书还不到两个月。由于我岳父和我妻子都在那个厂里,所以我对这个事情就比较留心。就或多或少的对他们透露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
“我的妻子和我的那些连襟听到后认为这件事不经过资产评估是错误的,就联络了一些职工到市政府来请愿,要求政府请资产评估公司来进行资产评估,然后进行公开招标。”
“这件事闹到最后,田市长他们只好从南方的一个沿海城市里请来了一个所谓的评估公司。这些人在凯悦大酒店里吃喝嫖赌了半个月,中间只是走马观花的到厂里去看了两次,就给出了一份评估报告。这份报告,更是荒唐,评估的价格竟然比原来还低了七百万。”
“招标的时侯,不知他们从哪里搞来了十几家商家来竞标,表面上看有模有样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买家只有一个,就是凯悦大酒店老板家的那个香港得力财团。”
“就这样这家厂子以七千八百万元的价格给竞走了。不但如此,收购协议上定的条件极为苛刻。不光要由市政府承担国棉二厂所有的债务,还对所有的下岗员工和退休职工安置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