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外国叛军偷渡团伙来了江城以后, 江城警局就人心惶惶,时刻都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以防止这伙人突然在江城境内出现作乱。
但该来的总会来,将这十多名罪犯的信息发布出去以后,很快江城警局就接到报案,在某处废弃的工厂有民众看到了这几名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薛厉第一时间就将地点报告给了顾序, 江城市区总局派出两支分队赶赴那里。
军方的车开在最前头, 而江巍他们坐的警车紧随其后。
“这次接到报案的是城西分局, 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路上的时候江巍问通讯员。
“不太好……”通讯员小张沉声,“城西分局派出去的警察现在已经中断了通讯信号, 没有办法再与他们取得联系。”
江城市局将案件发布下去后, 三令五申通知各分局这个案件特殊,不可轻易行动。
但这次城西的案子,恐怕城西刑警已经提前行动了。
一路上车内气氛都很压抑,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们还是祈祷那些失联的警察能够平安。
警车一路开到现场, 今夜风雨交加, 他们下车的时候都穿了雨衣,据现场已经提前赶到的军方人员给他们的信息, 由于城西分局派出警察提前行动,对方感知到后已经撤离了这个工厂。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声音洪亮似鼓槌撞击鼓面, 天空时不时划出一道闪电, 撕裂黑夜, 狰狞可怖。
这样的雨水天气,现场也勘察不出什么对方的行为踪迹。
但按照程序,江巍还是带着几个人去了现场。
一进去,江巍就看到几名穿着军装的人站在那,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其中有一个人的背影特别像顾序,江巍走过去,疑惑地问:“你们站在这干……什么。”
话说到后面她已经失了声,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在他们的脚边大肆蔓延的鲜血,那是雨水都无法冲刷掉的刺目鲜红。
而透过人群间隙,地面上躺着的是几位还穿着警服的尸体,一共是四个人,他们到死还鼓圆双眼,似在问上天为什么他们的忠勇却换不来一个好下场。
这种场面就算看过在多次,也还是会让人心惊胆寒,跟在江巍身后的几位警察不忍心,都偏过了头。
江巍站在那,看着这一幕不知如何反应,失魂般站在那。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挡去眼前所有的黑暗。
“别看了。”顾序轻声说。
他不忍心,让她看到这些,哪怕知道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江巍定了定心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不是说了只埋伏不单独行动吗?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军方一名同志告诉江巍:“也不是他们的错,据存活下来的人说,原本他们城西分局接到报案后是派了二十名警察埋伏在周围,因为这片废弃厂人烟罕至,案发时间又在晚上,所以也没有派人控制现场。派出去的警察原本是安静埋伏着等待市局支援再行动,但没曾想到,情况发生了变故。”
“什么?”
“一位年过六旬的捡破烂的老爷爷来到了这,他应该是想在这废弃的工厂捡一些废铁去卖钱。”
江巍听到这,心惊肉跳,她努力控制住才没让自己的声音抖到破音。
“那名老爷爷,怎、怎么样了?”
“老人家没有事,但因为受了惊吓,跟着伤员一起送到江城市中心医院在进行检查。只是为了将那位老人拉离现场,这四名警察提前暴露了身份,被对方枪击毙命。” 说到这,士军同志语气中充满了叹惋和敬佩。
“让一让,这里是江城市局的尸检部门。”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到了现场,开始蹲在殉职的警察尸首面前为他们进行尸检。
江巍没有再出声,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目光悲戚哀拧。
尸检过程更是惊惧骇人,在场的女警官都离开了,只有江巍还站在那,顾序忍不住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不用,我是警察。”江巍淡声说。
她的语气坚定执拗,让顾序都愣了片刻。
然后,他放下了双手,沉默站在她的身侧,手掌紧握成拳。
久良,尸检完毕后。
江巍问法医:“他们死亡原因是什么?”
法医答:“都是枪伤,两名子弹破入心脏,两名被枪击太阳穴。”
江巍又轻声问:“那他们死的时候,会很痛苦吗?”
她的这个问题让法医有些愣神,他们回答过太多专业理性的问题,做过的都是客观分析,这种主观问题很少会有人问他们。
但他们见对方是一名女警官,看着也很年轻,想必是看了这幕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法医略带安抚回答:“不会的,他们都是一枪毙命,感受死亡瞬间很短暂,不会很痛苦。”
江巍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边结束后,市局派了几个代表去医院问候受伤警察和那位无辜的受惊老人。
江巍和队里的小刘、邓秋徐盛秋一起被选着作为市局一支队的代表。
上警车的时候,江巍突然看到顾序靠在车旁边抽烟。
她心头一颤,记忆中的他,从来都不碰这个东西。
顾序似乎察觉到了她在看他,抬起眼,对着她喊。
“江警官,你过来一下。”
江巍对开车的小刘说:“你们先去医院,我马上就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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