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收拾好行装,便准备启程了。
她几乎没有什么行装,只有一些书,她舍不得的书。她依然穿着灰色袍子,这一年多来,她没有别的衣物。
絮歌说,等回城里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去买衣服。家里的衣服是有些,但只怕都旧了。辞旧迎新,她也想让姐姐有一个暂新的开始。
白兰与寺里的姐妹和师傅一一惜别后坐上了萧冷的宾利车。她坐在副驾驶位,白博文和吕慧明坐在后座。
蒋承恩载着白絮歌与苏索。
车别过山路,驶入高速公路时,白兰回头望了一眼这清风山,远远的还能瞧见清风崖。她禁不住想起一年以前她从那崖上穿着红裙一跃而下,她的眼底有点潮。时过境迁,她与萧冷重逢了,他还是那个他,自己还是那个自己,或许经过这一年,两人更多了一些相知和相惜之情。
萧冷时不时的侧眸望白兰一眼,他唇角的笑意甚浓,让她心底如蜜糖般甜。她羞涩地笑,脸桃红得像花儿一样。
蒋承恩的白色宝马车上,白絮歌坐在后座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
山和水,或是一座一座的农家房屋在她眼底一闪而逝,犹如她与萧冷的爱情。
曾经的欢愉,曾经的悸动,曾经的风花雪月都已然成梦。
一浪接一浪的凄惶淌过心尖,令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起来,她感觉无法呼吸,快要喘不过气来。终于,她的泪落了下来。
蒋承恩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絮歌脸上的泪,他的心也伤了。这位时刻牵动着他心的女子,让他的心也好痛。
絮歌,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的心里好过一点。他自问着自己,却发现自己除了守护在她的身边外,什么都替她做不了。他无法过滤她的心伤,只能任由她摧残着自己。
车到城里,都一同驶往白家别墅。
家,这个在大脑里模糊了一年多的字眼,此刻在白兰的脑际渐渐清醒了起来。
原来,她有一个完美的家。曾经的不堪让她不敢承认自己还有个家,让她不认同自己周围的一切,而当她进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才知道,在这个富丽的屋子里,始终有一个空间是属于自己的,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过。
书桌上,摆着一张初中时期拍的全家福。
那时的絮歌还好小,稚嫩的脸上透着纯真的笑容,而自己清涩的脸庞上清纯的笑容如春风佛面般清丽无双。爸爸妈妈也比现在年轻,容颜饱满。
现在,所有的都变化了,絮歌长大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爸爸妈妈年老了,脸上的皱纹加深了。
房间的床单和窗帘都换成了绿色,她犹记得以前的颜色都是深紫色,深郁暗重。现在之所以换成绿色,想来是爸爸妈妈觉得自己喜欢绿,也或许是,爸爸妈妈觉得绿代表着新生。
确实,自己喜欢绿,需要绿,也习惯了绿。
这一年多在清云寺,她的周围全是绿。白兰有些感动,爸爸妈妈真是煞费苦心,能猜测到自己的心思。
绿的色系让白兰的心情格外的好,世间万物都开朗了起来。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物虽式样有些过了,但都洗得很干净,闻起来,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她在里面找了一套休闲裙换上。简约的米黄色长袖针织T恤,棉麻质地的深蓝齐膝宽裙,鞋柜里还有一双半根的白色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