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暮色,寂静无声的沿海公路,幽微馥郁的心境。
此时的宾利车内,萧冷与白絮歌各有心思。沉重,凄清,不能得以释怀。
从惜宛开到这,一路无语。
白絮歌一直想找话题来缓和一下这样沉闷的气氛,但她发现萧冷那迷郁的眸光只是凝神前方。他那俊颜上的僵硬,和他的清高绝尘,让她不敢随意的开口。她害怕自己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便会把他那一触即发的怒气给拼发出来。
最终是他开了口,“絮歌,我想知道,在明月大酒店的那个晚上,蒋承恩只是把你送到了酒店就走了吗?”他质问她的时候仍然凝望着前方的路。絮歌以为是他很生气,其实他只是不敢面对她的回答,他害怕她一开口便会伤了自己。
可再害怕,该来的照样来,絮歌说道:“他,是的,他把我送到酒店就走了。”她的声音很小,有点虚,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
宾利车突然加速行驶,白絮歌被吓到,她大声喊道:“冷,怎么了?慢点开,你这样很危险,冷……”
可是,他并不想听她说,只是把车开到最快,不管不顾,此刻,他甚至觉得若是两人就这样出了事也好,起码,黑暗的世界里没有欺骗,没有害怕。
“冷,冷,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冷……啊……”
车子一个急转弯,迎面过来一辆车,白絮歌的心脏都跳了出来,对面车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絮歌看清了他眼眸中拼射出寒冷的光芒,他的眉心深蹙着,在这夏夜的海风中,白絮歌感受到了心中的刺凉。
刚刚很险,还好萧冷的车技不至于让他们蒙难。此刻车子急刹车停了下来。白絮歌的身子重重的往前摔了一下,还好有安全带绑住她。
白絮歌侧首望着他,萧冷的头也慢慢的侧过来,眸光慢慢地落在她的脸上。
他深沉地问道:“絮歌,你爱我吗?”
“爱。”白絮歌慢慢地收敛起自己的不安和害怕,大大的眼睛迎着他那深如漩涡般的幽暗黑眸,仅仅一个“爱”字,却透着坚定和诚肯。
萧冷突然俯身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的唇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他的牙齿毫不顾忌地在她的唇上咬着,很重很重,爱得多深,咬得就有多重。絮歌没有挣扎,她忍受着,忍受着这如同酷型般的撕咬。
终于,他停止下来,他双手松开她的脸,她的头发亦被他弄乱。他打开车内的灯,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她嘴唇上的血印。他慌了,心痛了,他问:“你刚刚为什么不推开我?你不痛吗?”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絮歌说:“我没有你痛。”她用着平和温柔的语气来抚慰着他那敏感受伤的心。是的,她痛的只是身,而他痛的是心。身上的痛又怎么会痛过心。
他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说:“善意的欺骗也是爱,我爱你。”
他一把搂过她,搂得紧紧的。
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说道:“那夜他是在我的房间呆了一夜,但是我们没有发生什么。相信我好吗?冷,我爱你,真的。”她的声音低沉,夹着哽咽。
他听着她的解释,感受着这份温柔,心底有了稍稍的释怀,刚刚咬她的那一口,他后悔极了。他松开她身上的柔软,关掉车内的灯,然后发动引擎。
车速缓和了下来,他不禁为刚刚那自私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她在自己的车上,自己凭什么不顾危险把车开那么快,她的生命不光是自己的,也是她父母的。对了,她没有父母,她那么可怜,她只有相依为命的奶奶和弟弟,他应该对她负责,而不是将她处于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