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洲见状脱下了外套,解了衬衣袖扣卷了起来:“有面条吗,还有鸡蛋,今天尝尝爸的手艺怎么样?”
“真的?”文珈罗顿时高兴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她爸是典型的君子远庖厨,让他洗手做羹汤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
“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饿着吧。”文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爸……”文珈罗鼻子微酸,眼眶都红了起来。
“乖,在外面等着。”文洲拍了拍她的肩,迳直进了厨房。
文珈罗一时无聊,坐在沙发里。她不断地把手机的翻盖合上又打开,许久后还是忍不住地给徐时萋发短信。
你在哪吃饭呢,一个人吗?
那边回得很快,她竟然是和查医生一起吃饭的。
如果不是知道查医生年纪不小又有老婆孩子,文珈罗几乎要吃起醋来。
你呢,中午在哪吃饭?
在家呢,没出去。文珈罗叹了口气,按下键发出信息,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原本是等着徐时萋回短信,但却像沉入大海的石子再无反馈,坐久了不禁就有些委屈起来。
过了些时间,文洲端了两碗面条出来。碗底各有两颗鸡蛋,文珈罗用筷子戳了戳,并没有流出嫩黄的蛋黄来,是全熟的,她看得就又有些发呆。
“快吃吧,面糊了就不好吃了。”文洲拧开了头顶电扇的开关,微风里挽袖吸面的他完全没了电视镜头前开会时的严肃,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家长一样普通。
“谢谢爸。”文珈罗含糊地说,低下头去,原本很想大口大口的吃面,但无奈就是没什么胃口,每一根面都缠绵地堵在喉咙里,让她吃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文洲吃到一半发现女儿碗里还几乎是满满的,就放下了筷子,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给她。
“对不起,爸。”文珈罗低声说,“我吃不下。”
文洲没有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吸着。
烟被风吹散,很快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一点点气味,像丝一样滑进人的心里。文珈罗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她一直觉得她和她爸之间有着天然的默契,同样是血亲,她和她妈之间就达不到。什么都不说也似乎可以了解,什么都不问但还是会全力支持。文珈罗从来都不费力于和她爸说话,也正是如此,当初她反而不想因为自己的性向影响到他的仕途。
或者其实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她还是不想成为她爸的那一点瑕疵——至少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匆匆的,门也很快被打开。
徐时萋跨了进来,她一边换鞋,一边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眼睛却是抬起来四处张望。
文珈罗走了过来,迟迟才开口:“你……怎么就回来了?”
啊?徐时萋眼睛倏地就亮了,整张脸都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高兴,文珈罗咬了咬牙,又扭头走开。
徐时萋忙跑过去拉住她,被拖着走了几步,然后就猛然看到了餐桌旁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文珈罗感觉到拉她的那只手一下子僵住了,就连忙安慰性的握了她一下,又放开。在她的印象里这两个人应该是没有碰过面的,徐时萋除了在杜蒙蒙面前会稍微放得开一点,其余时候还是很注意和她相处时的分寸,就生怕会被别人看出什么。
“时萋,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爸。”
徐时萋微微挺背,朝那个依然坐着的男人点了点头。
“爸,”文珈罗立即转身,“她就是徐时萋,你知道她的情况的……”
文洲磕了磕烟灰,点了点头:“我知道。珈罗,给我倒杯水来。”
文珈罗应了一声,看了看还杵在那的徐时萋,就朝她眨了眨眼,可那女人却视而不见,只低头研究着地上。
而等她一走,徐时萋就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慢慢地和那个像山一样的男人对上,彼此都不说话,带着冷淡的意味。而文珈罗一出来,她就转开了视线,走到门口去提临时买的菜。
进厨房前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文洲,文珈罗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爸,您不急着走吧。”
“不,我今天还要赶回省里。”文洲喝了水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不过我没有开车过来,你送我去市政府一趟吧。”
“好。”文珈罗拿了车钥匙,想去和徐时萋说一声,又见她爸立在那看着她,只好在出门时才打了个招呼走的。
听着关门声响起,厨房里的徐时萋顿时浑身失了力气,只能靠在流理台边怔怔出神。是因为知道他女儿不开口说话所以才出现的吧,果然他对于那女孩是极为重要的,一来就让她开了口,真是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起伏。
想到自己一看到短信就忙赶回来做饭给文珈罗吃,徐时萋心里直酸楚起来。谁在你心里的份量最重,谁的话你会听,突然之间,她就失掉了一些信心,对那一年之约也迷茫起来。
喜欢指尖(GL)请大家收藏:(www.)指尖(GL)大地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