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了一个冬天都没有下下来的雪, 终于飘飘扬扬地下得大方了。
徐时萋呵了一口气,在玻璃上画了一颗心型,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笑着。
“服务员, 买单!”
依然嘈杂的餐馆里,这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徐时萋回了神,她伸手抹掉了那颗心,转过身走进柜台里准备收钱。
文珈罗昨天已经走了。
事实上她们的约会只进行了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拉开窗帘就发现外面已经是在下雪了,地面有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天空却依然阴沉着。
“下雪了?”文珈罗也醒了, 有些兴奋起来,“等雪下大了我们就出去堆雪人吧。”
徐时萋有些担忧地看了天色一眼:“这雪一时半会看样子是不会完的,下午的时候我们能下山吗?”
文珈罗愣了愣, 正挣扎着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聂秘书打来的, 问得是和徐时萋同一个问题。
“上午如果不下山的话, 下山恐怕开车就不是很安全了。如果你们觉得待在那里自在的话再住几天也没关系,只是怕你们准备的食物不够, 我再让人送些上去?”
“不用了。”文珈罗吸了口气, “我们上午就走。”
“用不用我派人来接你们下山?”
“我会开慢一点的,没关系。”文珈罗又道了再见就挂了电话。她垂手抬头, 眉尖皱着:“我们上午就要下山了。”
“我听到了。”徐时萋坐回床边, 倾过身来抱着她, “下山后是不是就不能再见面了?”
“谁说的。”文珈罗挣开她,“我大后天才走。而且下山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算了。”徐时萋握住她的手,“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留些时间给你妈她们吧。”
文珈罗沉默着看她,直到她脸上再挂不住勉强的微笑才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口是心非的女人。”然后就掀了被子下床。
徐时萋苦笑着摸着生疼的脸颊,抱着自己的双膝坐着。她看了看这房间里的一切,明明只是很短暂的时间,却已经滋生了不舍。想必这个地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以后干脆每年冬天都来小住几天好了。想到自己也占了官家的一点便宜,她笑了笑,起身拢着长发,扬声问:“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是吗?”
“你就这么快想和我分开?”文珈罗咬牙切齿的声音有点含糊地传来。
徐时萋笑得倚墙站着,她就喜欢逗女孩玩。
“先收拾着总没错,你别出来,我换衣服了啊。”她说着做势解开自己的睡袍带子。
房间里配套的浴室门“呯”地打开了,文珈罗冲了出来,指着她怒目而视。
女孩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嘴唇上满是牙膏的白色泡沫,徐时萋愣愣地看着,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弯下腰去,几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腰又是酸的,直也直不起。
“你等着。”文珈罗跺了跺脚,放了狠话又冲回了浴室,一通乱七八糟的声音后,光鲜亮丽的再次冲了出来。
徐时萋还真是站在那等着,她就立在床边,看到女孩气势汹汹的样子索性就张开了双臂,把她正好接在怀里,然后两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文珈罗迅捷地爬起身来,伸手压着徐时萋的双手,把它们支在身体两侧。徐时萋微侧了脸,奉献出优美的颈项,领口也是半开的,里面风光无限美好。
薄荷的牙膏香在徐时萋的颈上留下印迹,又在她的口中溢满。两个人用了同一支牙膏,这清凉的气息就像翻了双倍一样,一点点的熄灭了文珈罗心中因为马上要别离而产生的烦躁。
虽然还想再留久一点,但看外面的雪确实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文珈罗也知道还是要赶快行动。
离开的时候在后视镜里看着别墅的身影,文珈罗抓住徐时萋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这才专心地开起车来。
下山后两人先是找了地方吃早饭,其实已经算不得早上了,文珈罗再把徐时萋送回家,她原想上去坐坐,是徐时萋阻止了她。
“你回去吧,这个年不能和你过,你妈一定希望你快些回家。我们……电话联系。”
文珈罗点了点头,眼看前方,并没有看着她。
“怎么啦?”徐时萋转过头来,微微调侃,“你是大人哦,可不是吃不到糖的小孩。”
文珈罗僵硬着扭过脖子来:“要想我。”
“知道。”徐时萋笑。
“打电话给我。”
“我会记得。”徐时萋点头。
“回来后我第一个见到的人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