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群臣上奏完毕,将要散朝之际,皇帝点名留了兵部尚书、韩延回、刘成之和安国公,又看向邢于越:“太傅今日上朝可是有事?若有事,就一同留下吧。”
待到上朝的众大臣退出大殿,皇帝再次看向邢于越,温言说道:“太傅这些年不耐烦朝中繁杂事务,想来今日前来一定有要事。”
皇帝留下几个大臣,定然有事相商,邢于越没打算隐瞒,而且也没有隐瞒的余地。
太子当了几十年储君,昨日事发,牵扯的官员众多。以皇帝的谨慎性情,太子一系的重要官员,一定会被严密监控,昨夜那么多人登门太傅府,是瞒不过皇帝的。
邢于越三朝老臣,姿态却摆得很低,他跨出两步,撩起朝服前襟跪下:“陛下,微臣是为太子之事而来。太子幼年,微臣也曾教导过太子,如今太子却犯下如此大错。老臣自知难辞其咎,特来向陛下请罪。”
皇帝皱了皱眉,“太傅何出此言?太子自小被当做储君培养,教导过他的朝臣和大儒不少。可无论谁教导于他,也是教导圣人之道、为君之道,断不会教他如何骄奢淫逸、鱼肉百姓。他自己品行有污,怪不得旁人,更与太傅无关。太傅请起。”
皇帝转头,吩咐一旁的张存海,“把太傅扶起来。”
邢于越依言站起,却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继续说道:“陛下,太子虽则有错,但终究是陛下的嫡长子,也并非残暴无德之人。只是身边没有中正之臣加以引导,才会酿成大错。知子莫若父,想来陛下知道太子的本性纯良,能给太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邢于越说完,直起身来,看向皇帝的眼睛里满是乞求之色。他虽是文官,却刚直之极。在皇帝和在场众人的记忆里,鲜少露出这种神情。
皇帝二话不说,就肯定了邢于越的说辞:“朕自是知道太子品行,太子昨日见朕,也是诚心悔过。说到痛处,居然犯了心疾,可见其悔过之心是赤诚的。太傅只管放心,太子是朕的嫡长子,朕一定会对他多加看顾。”
皇帝的话,让邢于越立时呆滞。
太子是不是犯了心疾?在场这些人,哪个不知道?皇上您就好意思,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可皇上是天子,说出来的话金口玉言,即使在场众人都知道这是谎言,可是谁敢戳穿?
皇帝不提太子的错,表现出拳拳一片爱子之心。可犯有心疾的皇子不能继承皇位,不让天下随时面临动荡。
邢于越愣了好半天,下意识的瞥了安国公一眼。
安国公神色平静,两眼直视前方,面上不带丝毫情绪。
韩延回等三人没有安国公的功力,在明知道皇帝扯谎的情况下,实在不好意思摆出古井无波的神情,只好低着头装死。
邢于越好一番整理思绪,既然太子之事暂时无法追的太紧,那就办接下来的事情。
“陛下,户部之事经年累月,那么多食朝廷俸禄的官员,不但不规劝阻止太子,反而为虎作伥,简直令人发指。更有江一凡,明知太子做着错事,他非但不加劝导,更不上奏陛下,而是处心积虑,在国之储君的背后捅刀子。这等奸佞忤逆之臣,微臣恳请陛下严惩。”
喜欢妇贵请大家收藏:(www.)妇贵大地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