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年给汪桥把酒满上,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我知道你为难。你就是回到郃州,若自己不做营造行,给人当管事也是个不错的营生。行了,在哪儿做都一样别想那么多,不管去哪里,给人家好好干就是,别给你爹和我们老哥俩丢脸。”
齐友年几句话说出来,汪桥差点掉下眼泪,他红了眼眶,又要下地拜谢。被齐友年拉住,“行了,咱爷俩好好喝酒。你留在京城也好,以后咱爷俩能经常见面,还能时不时的喝喝酒。”
这一场酒喝到未时才结束,汪桥心里有事,喝的酩酊大醉,两个小厮架着才把他扶回房里。
他一觉睡醒,睁眼已是半夜时分。一盏昏暗的油灯下,赵氏靠在炕边的椅子上,半睡半醒的守着他。
汪桥暗叹一声,再次闭上眼睛。他什么也不怨,只怨他命不好。
那李二明的媳妇张氏果然没说空话,初七前半晌,张氏就带着婆子,乘坐一辆马车来到齐家。
齐友年知道赵氏已经和他有了心结,分外注意汪家的事情,已经叮嘱过刘嬷嬷,有找汪桥和赵氏的人,别多问,直接领进去就好。
刘嬷嬷得了吩咐,听闻来人找汪大管事,忙派了婆子把她二人领进去。
汪桥神色木然的陪赵氏待客,听着张氏告诉赵氏,让汪桥初十去见王府管家。
那张氏瞥见汪桥神色不虞,大概能猜出汪桥不怎么愿意接这个差事。想到自家男人吩咐她打听汪桥对这差事的态度,她再看看秀芹,若是有机会,能问问这个怯懦的村姑就好了。
张氏装作看不见汪桥的脸色,依然亲近的和赵氏闲话。临别时,赵氏大方地给张氏包了十两银子,对她千恩万谢。
赵氏对秀芹说道:“秀芹,你送送张太太,记得把张太太送出大门。”
张氏连称客气,和秀芹走出去。
一路往外走,张氏不住的夸秀芹文静懂事,是个好姑娘。
走到院子外面的马车旁,张氏用眼角扫一眼齐家院子,见没人在近处,很是诚恳的问道:“秀芹姑娘,一看你就是个实诚姑娘,你给我交个实底,你家表哥是否不太愿意接这个差事?”
秀芹一惊,连忙说道:“没有,姑母和表哥正愁没合适事情做呢。”好不容易能在京城找个收入好的活儿,可不能没了。
张氏嗔道:“你这孩子,你这是信不过婶子吧?你放心,婶子也怕这件事做不成呢,你交个实底,婶子心里有个防范,才好想办法把这档子事做实了。这事办成,我家那口子能在王府管家跟前落个好,很可能真有赏赐呢。”
说心里话,秀芹也怕这件事不成,若是表哥见王府管事的时候乱说话、搅局,这件事还真的悬了。
秀芹迟疑片刻下,再看看周围无人,把那天晚上汪桥和赵氏的冲突简单对张氏说了一遍,“……我表哥很听姑母的话,有姑母压着,表哥一定会应下差事。”
张氏不知道王府管家为什么要知道汪桥的态度,但是能问出来,就算交差了。她笑着拍拍秀芹的手,“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让我家那口子对你表哥多提几次赵太太,想来你表哥一定不敢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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