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霜从殇子枫厢房出来后,没走几步路便遇见了执法堂的首席大弟子楚河,也就是在浓香酒肆将皇甫渣渣痛扁一顿的青衫少年。
楚河此时已经换上了御虚弟子标志性的白衣,见到瑶霜后,他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朝着瑶霜见礼,“东方师弟,别来无恙。”
瑶霜回一礼,淡淡道:“天已尽暗,师兄怎么还不入睡?”
楚河仰首望了望夜空。届时,星辉弥漫,尽收眼底,不由得感慨道:“今夜御虚峰上的月色如此之好,为了不浪费如此良辰美景,我这才来御虚峰走走,顺便透透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东方师弟。”
瑶霜“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看来在师兄眼里,御虚峰上的明月要比执法峰上的美上许多啊?”
“呃……这……”楚河闻言回眸望着瑶霜,轻咳了声,强行拭去心中尴尬。
瑶霜心下嗤笑,面上却毫无表情的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有些狐疑了。御虚峰与执法峰比邻而立,御剑穿梭也只是数步之遥。同一片天空之下,月夜真的相差那么多吗?”
楚河面漏苦笑,既然被揭穿了,他也就直言不讳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弟。”
“想必师兄已经在此地候我多时了吧。”瑶霜一笑,往东北方的凉亭指了指,然后道:“此地不宜谈话,不如我们到前方的凉亭一叙可好?”
楚河也向那边望去,而后撼了撼首道:“如此甚好。师弟,请。”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和瑶霜一起向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夏日微凉,暖风轻拂之下,瑶霜与楚河在凉亭中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石桌,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楚河终于先开了口,“自我入御虚门以来,除了小师妹红姗外,还从未见过有女子拜进御虚门的。而你,算是头一个。不知我是该叫你师弟,还是叫你师妹呢?”
瑶霜低头轻笑,抬眸间眼底变得格外透亮,“师兄真是好眼力。师兄乃是聪慧之人,想必师兄心里也一定知道如何称呼东方最为恰当。不是吗?”
楚河闻言苦笑,并未搭言,就听瑶霜道:“师兄是何时发现我非男儿身的?”
“此话说出来倒显得我有些轻浮,还望师弟勿怪才好。”楚河泰然出处之,感叹道:“师弟长相非凡,今日初见,我便不自觉地在脑海中为师弟披上一席女装。所谓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想必就是描绘像师弟这样的女子吧?”
听楚河称呼自己为师弟,瑶霜这才放了心,于是浅笑嫣然的道:“师兄谬赞。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像师兄这种放荡不羁、豪迈豁达之人,又怎会安心拘泥于御虚门这种遵道礼法之地?难道师兄就不觉得无趣吗?”
“放荡不羁?豪迈豁达?”楚河自嘲一笑,“师弟此言,是在嘲笑我胸无大志吗?”
“师兄知我并非此意。”瑶霜起身,翩然走到亭边,望着正对凉亭的山涧瀑布,款款而道:“关关雎鸠,在楚之洲。窈窕之女,君子好逑。那浓香酒肆的老板娘貌若天仙,师兄能够看上她,并不稀奇。只不过,师兄却借着承师命下山历练的机会,追温香、逐软玉,在那酒肆一呆就是十几天,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御虚门门规森严,若是让执法长老知晓此事,不知得如何惩戒师兄才好呢?想必后果一定很严重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北域本就是御虚门的属地,白天随便抬头,都会望见御虚弟子御剑而过。难道师兄就不怕被你的师弟们发现吗?要知道,执法堂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可有不少人眼馋着呢。”
楚河没有反驳,而是道:“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师弟的确和她认识。”
瑶霜不答反问:“我想师兄早已洞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