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灵等人与解除了武装的美军陆续回城之后,王枫又把目光投向了叶名琛、伍崇曜与阮伯仪,尤其在阮伯仪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个人的特征很明显,黑黑瘦瘦,留着三缕山羊胡子,身着类似于明朝官服的绿色蟒袍,头戴黑纱漆翅帽,眼睛里天生闪烁着狡诈与凶残。
“你是越南人?”王枫问道。
“大南国户部尚书暨钦差大臣阮伯仪,参见王司令。”阮伯仪连忙一躬到底。
“哧~~”王枫冷冷一笑:“越南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手伸到中国来了,我看你们的嗣德皇帝是反了天,嗯?”
阮伯仪弯着腰,恭恭敬敬的说道:“鄙国受洋人盅惑,冒犯上国天颜,在下知道错了,回去以后,会请我朝皇帝向贵方致歉,并返还镇南关,给予相应的赔偿,甚至劝说我朝皇帝于明年来广州觐见王司令,受封为臣,只求王司令息怒。”
当年阮朝的太祖阮光中,打败黎氏自立为帝,黎氏向乾隆求救,乾隆下旨,命时任两广总督孙士毅与云南提督乌大经助黎氏复国,二人凑出一万八千远征军攻入越南,阮光中节节败退,被赶进了大山。
由于远在越南作战,耗费钱粮太多,大清也没有义务替黎氏搜捕阮光中,于是乾隆下旨班师,可是孙士毅贪图擒获阮光中的功劳,拖延乾隆旨意,却又不做军事戒备,防守懈怠,最终被阮光中寻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发动偷袭,大破清军。
乾隆震怒,重新委福康安为大元帅,负责征讨事宜,阮光中心知不妙,连忙遣使乞降,要求称臣纳贡,并声称明年进京觐见大清皇帝。
或许是觉得阮家比黎家还要顺服,而且征讨越南耗费的钱粮兵马连乾隆都心疼,因此同意了阮光中的请求,阮光中大喜,改名阮光平,次年在承德避暑山庄觐见乾隆,乾隆封其为王,地位不及亲王,略高于郡王。
而黎氏是越南旧主,不管不问在颜面上过不去,因此被乾隆赏赐了三品顶戴送回越南,阮光中则保证,让黎家世代富贵!
此时此刻,阮伯仪的态度无比诚恳,他希望王枫也能象乾隆那样展现出天朝上国的风度,开心的大笑着说:好,我原谅你们一次!
“哈哈哈哈~~”果然,王枫哈哈大笑了,可是大笑中说的话让阮伯仪浑身发软:“阮伯仪,你还想回去?”
阮伯仪猛然抬起头,色变道:“王司令,你的意思是....”
“死!”王枫厉声喝道。
有如惊雷入耳,“扑通!”一声,阮伯仪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面如死灰道:“在下利欲熏心,冒犯天颜,确实该死,只求王司令能放过那数万将士,他们只是受命而来,我朝上下,必将感恩戴德。”
王枫不以为然道:“我为何要你们越南人感恩戴德?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嗯?”
“你....你竟要坑杀降卒?”阮伯仪伸出颤抖的手臂指着王枫:“你就不怕受报应么?”
“报应?老子手上几十万条人命都有了,要有报应早该来了,也不多你们这些越南人!”王枫手一挥:“来人,先把阮伯仪毙了!”
几名士兵架起阮伯仪向城角拖去,阮伯仪挣扎着大叫道:“与你作战的并非我大南一家,还有英法美三国,怎不见你把洋人也毙了?你分明是欺软怕硬,这岂是明君所为?”
王枫冷声道:“你说对了,我还就是欺软怕硬,英法美三国是世界强国,我们之间虽然有利益冲突,却也有合作的基础,我不愿与他们撕破面皮,他们能在紧急关头悬崖勒马,显然也不愿与我撕破脸皮,可是你小小的越南又有什么?我和洋人之间是博弈,你越南有什么资格和我搏弈?嗯?”
阮伯仪没有说话的力气了,面色灰败之极,他突然意识到,越南惹上了不该惹的敌人,这根本就是个欺软怕硬,唯利是图的家伙啊,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中国历朝历代,都讲究谦和宽厚,泽被四海,哪怕周边小国惹到了中原王朝,只要肯赔个罪,说一声服,那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久而久之,竟然把打盹的老虎当成了睡猫!
“砰!”直到枪声响起,阮伯仪都没有开口求饶,碰上王枫这样破坏规矩的人,求饶又有什么用呢?
王枫又回过头,唤道:“把这两个人也毙了。”
叶名琛顿时急的大叫道:“王司令,所谓成王败寇,兵败身死很正常,但老夫有句话不吐不快,我们无论如何,都是反清的力量,你不问青红皂白把我们处死,莫非不怕天下反清义士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