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冷眼一扫张乐行,便道:“张首领,我李某人也不讳言,当今天下已隐现群雄争霸之势,想必你不是不清楚,既然如此,又何必计较一个副团练使之职?”
李鸿章的话语中,已经隐隐透出了一丝拥兵自立的意味,张乐行叔侄俩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清楚李鸿章说的是事实,其实只要能摆脱困境,降李与降清没有太大的区别,张乐行并非甘于人下之辈,投降只是权宜之计。
只不过,李鸿章就如此相信自己,难道不怕自己将来客大压主?毕竟捻军再怎么说,也有几十万人马,而李鸿章的团练虽然精锐,却连一万人都不到。
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他凭着什么?
叔侄俩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可这是一个机会,李鸿章再有阴谋诡计,小心点,待全军脱离困境之后,直接下手把他干掉不就行了?于是相继略微一点头。
“哈哈~~李大人说的好!”张乐行哈哈一笑:“李大人的才能没有谁比我张乐行更清楚,能为李大人效命,乃我张乐行之福,不知李大人准备如何领我淮北军民数百万渡过难关?”
李鸿章心里暗暗冷笑,张乐行的心思他如何猜不出?只不过,一芥草莽想从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中翻身谈何容易?论起权谋手腕,李鸿章自认为比他的老师曾国藩都略胜一筹!
略一沉吟,李鸿章便道:“首先向朝庭上表,为我军正名请封,既然我老师替其部众取名为湘军,而诸位皆是淮北人士,呵呵~~我李某人也是出身于合肥啊,那么就叫淮军,与湘军互为侧应,请问张首领意下如何?”
“湘军?民盟军?淮军?好名字!”张乐行点了点头:“请李大人莫要再叫我张首领,我张乐行担待不起啊,来,李大人请上坐。”
张乐行站起来,弯腰恭请李鸿章坐在他原来的王坐上,李鸿章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坐了上去,张乐行叔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依次坐在了下首。
李鸿章又道:“其次,我为张大人及淮军兄弟们备了份大礼,李某耗尽心力,筹得粮米百万石,不日会送来,然后会有洋人协助,全军按西式练兵法就地整编,武器装备我来想办法。
第三,民盟军近日将征讨两广叶名琛,我军整戈待发,一旦广东战局胶着,就立刻发兵,攻占鲁南到苏北、苏中一线,而我的老师也将亲领湘军顺江而下,瓜分民盟军的地盘!”
“哈哈哈哈~~”张乐行欢喜的哈哈大笑,就连张宗禹也是微笑着连连点头,虽然明知抢夺民盟军地盘绝不会如李鸿章说的那样容易,可是粮食有了,他还提供武器,一旦东西到手,直接把李鸿章做了就是,往后未必要与民盟军作战,天下之大,有粮食,有武器,捻军几十万人马何处去不得?这真是来了只肥羊啊,张乐行叔侄焉能不乐?
美好的前景摆在面前,张宗禹那一丝投靠民盟军的心思也彻底抛了开去。
李鸿章陪着呵呵直笑,大殿里充满着笑声,不过三人都清楚,这笑声中暗含着一丝各怀鬼胎的意味。
好一会儿,笑声渐止,张乐行伸手道:“李大人不如在我这府中暂住一宿,我替李大人引见几名得力干将。”
“有劳张大人了!”李鸿章拱了拱手,目前他倒不担心张乐行会翻脸,况且收编数十万捻军,也需要一步步的来,甄别清除掉其中的死硬份子,并且观察哪些人可以重用,引为做掉张行乐的左右臂,张乐行的不急不燥正得他心。
当天晚上,张乐行设宴款待李鸿章,并为李鸿章引见了龚得树,苏金福等首领,这些人都是有奶就是娘的主,哪怕前两年恨不得抓来李鸿章点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