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说完美,那是睁眼说瞎话,摄影机一停,剧组医务就速度上前,看番僧身体情况,掰开眼皮瞅瞅,摸摸心脏,下了判定,休克了。
导演这才着急,赶紧赶紧,安排车送医院。
拍戏嘛,受伤嘛,这种事太常见了,要不然剧组给大家买的保险,准备的队医是干嘛的?
但像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却是不常见。
剧组就是小江湖,各种明面上背地里的交易多了去,新人可能觉得这种事残酷,但对老江湖而言这种事司空见惯。
演员受伤休克,剧组第一时间安排车送往医院,该治疗该赔钱自有剧组法务解决,其他人该干嘛还干嘛。
导演说过,这场戏杀了今天早收工,也算给大家个福利,连续拍了十天,各人早就累的不行不行,趁着今天收工早,回去休息补觉。
我在车后换衣服,秦真笑眯眯地过来,手指头戳我胸口,“厉害啊,没看出来你还有点真功夫。”
这女人好大胆,我这里上衣刚褪下,眼看就要脱裤子,她还笑眯眯地来打岔,反倒弄得我面红耳赤。
我说我要脱裤子。
秦真挑着眉毛,“脱呀,还怕姐姐看?切!姐姐我在剧组干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害什么羞?”
我双手抓着裤腰带,面色略臭。
秦真这才转了身子,手指点点,“赶紧回去给你老大道歉,别不知好歹,你老大是为你好。”
说完拧着腰肢走,以前没注意,今天看一眼,跟水蛇一般,让人莫名害臊。
换了衣服上车,才发现情况不对,武行的弟兄们都在车上,却不像以往收工那般活泼,都是严肃脸。
小乙坐在前面,嘴角努努,示意我看胡老师。
胡老师手里拿着玻璃茶杯,眼睛看车窗外,神色阴冷。
表哥从后面过来,手推着我,“快去给胡老师道歉,你个臭小子,叫人操不完的心。”边说边推搡我,让我往胡老师跟前走。
以前我觉得胡老师人不错,懂的多,也乐意给弟兄们分享,但今天看他这张臭脸,却觉得这人阴险透了,典型的伪君子。
道歉?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当下也黑了脸,从胡老师眼前过去。
表哥急了,追上来气急败坏,“你怎么回事?翅膀硬了?我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我坐在空位上,身子向后靠,冷冷回一句:“我就这样,看不惯别看。”
这回连表哥也无奈了,气的跺脚,扭头去跟胡老师说话:“胡老师,张发属驴的,你别生气,晚上回去我好好说他。”
我懒得听,裤兜手机响,是赵灵儿发来的信息,上面写:吃完饭来找我。
她终于被我感动了,我就知道,赵灵儿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我对她好,她有感觉的。
胡老师?还是算了吧,看他那张驴脸,这剧组我也混不下去了,等回去不用他说,我自己收拾行李走。
什么破剧组,什么垃圾影视圈,我呸!都是一些男盗女娼的货色,从编剧开始都不正经,编故事的除了风花雪月男欢女爱就是软色情硬暴力,导演又都是暴君,要求手下每个角色按照自己意图表演,胆敢反驳辩解立即给小鞋穿。制片人只顾拉老板投资花钱,根本不问影片内容好坏。
就连一个小小群头,也是满脑子污秽,除了要钱就是要女人,这样的事业,我不稀得干。
回去宾馆就开饭,照例是盒饭,大多数人都不吃,跑出去镇上下馆子,我身上没有多少钱,老老实实窝在宾馆吃快餐。
一盒饭还没吃完,手机就响,是赵灵儿发信息:你来我房间,现在。
这信息给我巨大欢欣动力,饭都顾不得吃,放了筷子就往过赶,到她门口吸气,平缓,再敲门。
门打开,只有赵灵儿一个在,其他人都去外面玩了。
赵灵儿关了门,表情平静,一言不发,开始脱衣服。
这……
直接给我弄懵了,手足无措,连忙制止,“灵儿,这是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啊,你那么拼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这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了,虽然我很想跟赵灵儿来这个,但这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看不惯那个秃驴假借拍戏欺负女演员。
“你那么高尚啊。”赵灵儿把裙子也褪下去,而后站定,“那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出去了。”
那语气很僵硬,表情很生冷,话出口连带着整个房间气温都跟着降低,仿佛在说某件和她无关的事,又或者是在交谈某件货物。
对,就是在说某件商品,而且是态度极不友好的那种,让我想起县城商厦里面习惯用鼻子孔看人的售货员,鄙夷地问我:这件衣服你买不买?不买别摸啊。
这态度让人难堪,我不明白,好好的女孩儿怎么可以这样?
那天晚上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害羞的,却又带着温暖。
空气在凝结,气氛很尴尬。
赵灵儿不再看我,而是走去床头,从包里翻出一盒香烟,掏出来点了,站在窗口,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