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王还是不语,只在前面带路。潇庭此刻开始浮躁起来,心中嘀咕道:“他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他招揽的贤士都住在了这些古怪的地方?”想到那些血腥可怖的画面,他不由得将即将要见面的耘王府内千方百计从各个地方大费周章招揽而来的能人异士都想成了鬼怪一般的面容丑陋夸张的妖邪之辈。害怕之心顿起,渐渐的放慢了脚步。
耘王似有察觉,足下不停,回头看他一眼,见他一双明亮而略带恐惧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摇头诡异的笑过。心中叹道:“毕竟只是个孩子,心性开始动摇了。他一旦要求回去,即便我不杀他,回去途中也过不了书雅智楼、冰骷髅、血魂冰这三关。看样子,只怕一个定力不够,这里又要多一俱冰骷髅,哎。”
潇庭犹豫不定,心道:“我还要不要继续跟着他走呢?”转个念头,又觉得耘王如果想要加害于自己,又何必在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身上大费周章,远远的躲到这个不见人影的诡异之地。
潇庭还是不放心,有了想逃的念头:“如果我就这么死了,那不是白白吃了先前那些苦头。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能够做大事。”正想找个借口脱离耘王是视线,却有犹豫了。
他挣扎得快要发疯:“但是我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成为领悟者。”又觉得与其贪生怕死放弃这个机会,倒不如用性命来博一次。
不知不觉中,一股奇香飘进鼻中。他只觉得心情舒畅,随着这股奇香,梦随云动,如置身青天白云;俄顷,又身子发烫,如同坠入了无边火海;香气顷刻间又变得清香撩魂,令他恍惚间如同立于一片花海之中;奇香再一变,一股血腥之气入鼻,眼前浮现一场血腥的屠杀场面、、、、、、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多久,她一时欣喜一时忧愁,一时幸福一时痛苦,累得满身都被汗水浸湿。猛然间又见到母亲那一张清丽绝俗的脸,慈爱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向着自己招手,柔声道:“庭儿,过来,娘带你去找你的父王。”潇庭开心的笑着,问母亲道:“父王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难道他不想母亲吗?”
突然间,母亲那带泪的美目模糊了,模糊得让潇庭渐渐看不清母亲的摸样、、、、、、
潇庭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处寻找呼喊母亲,突然间亮光一现,见到一个锦衣男子伤心欲绝的盯着衣服画像落泪。潇庭好奇的问道:“父王,您为什么哭了?”
见锦衣男子不理自己,他便安慰道:“父王,母后一直在等您呢,我们去找她吧。”说着去拉父亲那很少触碰得到的温暖的手。但是他还没有拉到父亲的手,就见父亲转头向着自己怒吼:“她远远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他抛下了这里的一切,也抛下了你!”
潇庭看着父亲眼中溢满了泪水,艰难的笑道:“怎么会呢,母后不会抛下我和父王的。”眼前一切又消失不见,出现一只苍老的老女人的手,重重的打在自己脸上;接着,景象又变幻,无数经过自己身边的军士、兄弟姐妹、还有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都匆匆而过,没有人搭理自己。无数责备、怨毒的目光渐渐将自己的整个世界淹没、、、、、、
“为什么会再见到这些?不对,那是、、、、、、我现在在耘王府!”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猛然惊醒。
一双细眼猛然睁开,明亮而又惊恐不定。见到一双冷静睿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仿佛在看到自己张眼的那一刻也略略一惊。
方才那股奇香依旧飘荡着,只是不再会使自己陷入无边的沉沦中。潇庭已然猜到自己回到过去,一切都是那股香味所导致。但见耘王却似乎没有陷入梦境之中,不由得好奇道:“王爷,你、、、、、、”
耘王还没等他说完话,就已经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他略微惊叹道:“你竟然能从摄心甘苦之中醒过来,真不简单。”耘王很少夸奖别人,这次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起这个奴族小孩来。
潇庭一听,便知道刚刚那香味名为“摄心甘苦”。又听道耘王对自己的赞叹,隐约知道是一种极为厉害的灵物。只是不明白为何耘王却好端端的,便道:“潇庭不是很明白,似乎摄心甘苦对王爷没有任何作用?”耘王淡淡吸了一口香气,道:“只有第一次接触它的人,才会被他引入无边幻想中。我早在七年前就来过这里。所以它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两人正说着,面前一扇冰墙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潇庭见了,吓得目瞪口呆,几乎晕了过去。
耘王却是一脸平静,对着来人恭恭敬敬行礼道:“杏门圣姑,近日身体可还康健?”那杏门圣姑一双厉眼傲慢的扫过耘王,落到潇庭身上,问耘王:“你带个奴族后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耘王淡淡笑道:“七郎近日杂事缠身,多日没有来看望圣姑,是以挂念您老人家。此番忙里偷闲前来,一是为了探视您老,二来求您老人家妙手仙医。”杏门圣姑头发已然全白,但脸上肌肤却还光滑润泽,如同妙龄少女一般的白皙。听这高高在上的耘王对她如此敬重,想来这人看似年轻,实则已是七旬老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