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下人将黄色灯笼挂起,照亮了“耘王府”这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府门已关,潇庭见四下无人,便孤零零一人站到府门前。
寒风呼呼,一丝冷意袭来。他站得久了,忍不住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嘎”的一声,府门缓缓敞开,一名虎皮长袍的文雅先生从黑暗中走出。他身畔一名护卫提着一盏流光溢彩的宫灯,照着随后出来的白衣美妇。
美妇身上淡淡的清香飘入潇庭鼻中,他深吸了一口,本该让他觉得心旷神怡的味道,却让他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起来。
“雪妃慢走,微臣还有要事要办,就只能送到这了。我已安排宁护卫这一路上随行保护王妃的安危,王妃大可放心。”耘王将雪妃送到轿旁,见她轻移莲步就要进轿时,忽又叫住了她。
“王爷还有什么事吗?”雪妃转身看着耘王,美目流波荡漾,轻声问道。耘王从怀中取出一个华丽的黑色锦盒,在雪光中泛出幽黑神秘的光芒。
雪妃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盒子,好奇的目光落在耘王那张儒雅而又有些沧桑的脸上。
“这里面装着的是凝冰莲,有起死回生,解百毒的奇效,十株天上雪莲怕也比不上它。这份礼物我只送给雪妃一个人。”耘王这么说,便是说连国君也不会得到这份厚礼。
潇庭虽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但总觉得耘王对雪妃另有所图,厌恶的盯着他。又想起当时初见火眼怪时仿佛听他提到了个“耘”子,心里冷笑道:“姓耘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雪妃有些受宠若惊,伸出洁白如玉的纤手轻轻接过锦盒,看了一番展颜一笑,道:“如此宝物,便多谢耘王啦。”她声如雀鸣,婉转动听。
潇庭见雪妃接受了耘王所赠,心里蓦地一阵失落,总觉得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似的。
雪妃手捧锦盒,正欲将它交给身边的宫女,一个黑影突然闪来,惊得她将手中锦盒高高抛出,蹒跚后退几步。耘王在后将她拦腰抱住,手掌触碰到她那袅娜柔软的腰肢,心里一热,冷静睿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情。
雪妃雪白的双颊一红,如同月光之下的白色牡丹上的一抹红晕,令耘王一时间心醉神迷,竟忘了尊卑之分,君臣之理,迟迟不肯放手。但他毕竟是心智坚定之人,努力让自己从醉人的红颜中醒来,缩手回来,问候雪妃道:“雪妃受惊了,都是微臣失责。”
雪妃神色担忧道:“王爷,请务必将这贼人抓住。”耘王点头,惊疑的看着那在空中来去如风的黑影道:“究竟是什么人,行进速度如此惊人,竟连宁护卫也挡不住。”
身穿铠甲的宁护卫紧紧追赶那个黑影,二人却始终相距两臂的距离。那黑影也不跑远,就只是绕着这附近打转,身影飘忽如风,快如闪电,根本没法接近他。
耘王凝神细看片刻,思索半晌,对着宁护卫说了一句让他难以接受的话:“宁护卫,别再追了,用石之力远远伤他。”如此隔空伤人,十分的力道打出去必然要耗掉七分,只剩三分力道打在如此高手身上,岂不是徒费工夫。但他不敢违抗耘王命令,双掌间聚满十二分的石之力。
宁护卫的石之力取自自然诸石,凝聚了硬石沉重、坚硬的特性。此时此刻,他的双掌举千斤重的巨石幻象,十分艰难地推向黑影。
潇庭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见那个护卫所使的力量和宁远志当日在寒柳雪园与小马相斗是使的力量颇为相似,又听这护卫也姓宁,那宁远志与这人一定关系不浅。怪不得小马会说宁远志进入选拔是走后门,有个至亲在耘王面前办事,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黑影一听到耘王的话,立刻脸色大变,想要躲避,但宁迎的石之力已经催动,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令他顿时慌了心神,行进速度变慢,没走几步,石之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来。
宁护卫面对强敌,不敢大意,所以用足了力量,尽管距离所限,石之力被消减八成,压到黑影的力量仅剩两成,但还是有相当强烈的气势。
黑影从半空中重重落下,砸在白雪之中,脊背硬生生碰上坚硬的地面,震得椎骨几乎要断裂,痛不欲生。他呻吟数声,摊在地上难以动弹。
宁迎没想到此人天地之力修习等级远在自己之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区区两成的石之力便将他制住,百思不得其解。
他害怕有诈,小心上前,聚齐石之力,迅速一把抓起黑影,见他没有反抗,这才放下心来,从腰间拔出一条长满倒刺的铁索,粗暴地将他捆绑起来。这铁链是他平日用来鞭打犯人的工具,可柔可硬,此时用来困人,当真如绳索一般的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