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二字,说起来轻巧,执行起来也很快,但对亲身经历的夜袭日军,这两个字,就是一场血火的灾难,夜袭日军的惨况,从教导大队的步机枪火力全部开火时,就已成定局。
齐藤中尉所部的撤退过程,比之在攻击中遭受的教导大队火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五九八团四连的士兵尚未进入罗塘主阵地时,教导大队还有所顾忌,现在友军业已撤退收拢完毕,教导大队便火力全开。
全大队的轻重火器,都朝着日军打,张炜下命令要把日军赶走,捷克式机枪和zb37重机枪一律打连发,掷弹筒,枪榴弹,瞄准各大概就抛射出去,士兵们投掷的手榴弹,都是从箱子里三五一组的拿去丢。
特别是,大量的手榴弹,被教导大队的官兵从高地上投掷下去,一颗颗手榴弹,在照明弹之下,从正斜面上滚落,于高地上炸起了阵阵烟幕,将夜袭日军的撤退之路化作了一道死亡之路,没有重火力的正斜面日军,只有默默承受。
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掷榴弹,手榴弹,枪榴弹和迫击炮弹交织在一起,给手中只有步枪的日军营造了一场“火力”盛宴。
一发又一发的照明弹升到空中,维持着正斜面高地上和白昼一样的亮度,满目疮痍的正斜面高地上,皆是四散撤退的日军,日军的分队长,短促的吹着哨子,各自带队撤退,每前进一步,都会有日军死在教导大队的轻重火力下。
夜袭日军的撤退之路,十分狼狈,正斜面阵地上的步兵损失惨重,他们手中只有三八式,对比教导大队的轻重火力,根本就不够看的,组织撤退,日军靠步枪连像样的殿后,掩护火力都组织不起来。
只有没上高地的轻机枪掷弹筒向教导大队的阵地射击了一阵,射程较远的八九式重掷弹筒发射的掷榴弹给教导大队造成了一些困扰,有一些掷榴弹,打入了教导大队的战壕,而那些十一年式轻机枪,因为和教导大队距离太远,又是在高地下,所以轻机枪火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高地下的日军掩护火力,勉强将夜袭日军的部队接应了下来,跑在最后的一个日军分队,撤到了高地下,被教导大队重火力中队的八二迫击炮来了个集火射击,一分队的步兵,被炸的仅剩下三人,日军夜袭部队在正斜面高地上的作战,就以这近一个分队的惨烈覆灭收了尾。
……
撤下来后,齐藤中尉没有停留,收拢了隐蔽的轻机枪组和掷弹筒组后,连人数都没清点,就狼狈的向出发的地带撤走,而夜袭日军留再罗塘的,是一名小队长,四名分队长等,合计六十四具或完整,或支离破碎的尸体,整支夜袭部队的总人数,也不过只有一百余人,撞到了教导大队这个南墙,有超过半数的夜袭日军,被留在了罗塘高地的正斜面上。
正斜面阵地,让教导大队和夜袭的日军这么一折腾,变的千疮百孔,整片正斜面阵地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土地,教导大队为了打垮日军的夜袭部队,打掉的枪弹不计其数,被日军突袭后的友军五九八团四连的死尸,日军被教导大队干掉的死尸,铺满了整个正斜面阵地。
五九八团四连留下的战壕中,亦全是两军阵亡官兵的尸体和残肢,地面上,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弹孔。
……
偃旗息鼓,教导大队的轻重火力,在日军全部撤下高地后,就停了下来,教导大队的战壕中,充满了热气,枪管,炮管,,战壕的沙袋和每一名士兵的身体里,都散发着一股热流,枪口炮口都还冒着烟,弹壳在战壕里随处可见,为了击退日军,所有轻重火器,都是在以尽可能最大的速度在射击。
张炜站在战壕中,摘下了钢盔,手里的中正步枪,弹仓散发着热气,拉枪栓的膀子,很是有些酸痛。阵中的热气和迫切的心情,早就把夜间的寒意驱散,张炜只感到庆幸和凶险。
日军的白刃突击,险些就要成功,在全大队开火前,这些日军的先头距离教导大队的阵地,连三十米都不到,如果不是教导大队火力足够强的话,日军很可能就突入了阵地里,这传说中的“万岁冲锋”和“白刃突击,”也是名不虚传,一群疯子在大晚上,乱嚎着,吹着哨子,全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搞集群冲锋,临冲锋前还有掷弹筒和轻机枪的火力突袭,场面上着实吓人。
如此凌厉,快速的白刃冲击,张炜没碰过几次,他打的仗,以火力对攻为主,这种仗,教导大队成军后,这也是头一遭“享受”了板载冲锋战术,很多教导大队的士兵,也是头一回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