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日军的炮击也逐渐停了下来,只有几门联队炮还在对守军的阵地实施干扰性射击。
张炜连忙询问了伤亡情况,刚才的攻击怕是损失不小。
“一班阵亡一人,负伤三人,一名重伤。”
“二班阵亡两人,负伤一人。”
“三班阵亡两人,负伤两人。”
三个班长围着张炜汇报着伤亡情况。
“老班长,你们重机枪班怎么样”,张炜关切的问道。
老班长叹了口气:“唉,副班长让人打死了,还有个驭手也受了伤。”
张炜拍了下脑袋,不算重机枪班,一场下来就阵亡了5个,伤了5个,重伤兵等会儿还要送走,一下子就减员6名,虽然打死的鬼子更多,但接下的消耗,早晚会把一排的战斗力耗光的,这个时候,只能拼了。
张炜叫住了何坤:“何坤你等会带人把重伤的那个送到团卫生所。”何坤应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何坤走了没多久,连长吴忠猫着腰走了过来:“张炜,我看你们排打的挺凶,损失怎么样?”
“折了5个,伤了5个。”
吴忠接着说道:“”你们排还算好的,二排邱伟他们,几发炮弹砸下来,半个班没了。”
“估计再打就得把预备队三排调上来了,休息吧。”
张炜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伤兵,轻伤者已经处理完毕,一起坐在掩体里休息。
5个轻伤兵里有二班的一个机枪手,还有二班副。
张炜走了过去:你们几个怎么样?
二班副吐了一口烟圈打趣道:“排长,没事,待会儿鬼子来了照样撂翻他。”
机枪手大个子也跟着笑道:“就是,照样打他,班里的捷克式就得靠我大个啊”。张炜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士兵竟然这么乐观。
入夜,藏兵洞内,张炜和士兵们啃着干粮喝着凉水,阵地内一片寂静,日军的炮击入夜后也已停止,炸了四五个小时,他们也累了。
一排的官兵们面色压抑,任谁躲在被炮弹炸四五个小时都难以忍受,沉闷的炮声和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的生理和心理都备受折磨。
张炜咬了一口干粮,拿着刺刀在一根被划烂了的木头上划线,压抑的气氛让张炜不得不走出去透透气,月圆风高,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排长好!”留在阵地上的观察哨和张炜打了声招呼,
张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没什么情况吧?”
“排长,到现在没什么动静。”
张炜接过他的步枪,“你先喝口水歇会儿吧,我盯会儿。”
观察哨应了一声,也没有离开,就坐在原地喝水吃干粮。
张炜看着布满尸体的山坡,阴霾和燃烧的浓烟模糊了阵地前的视线,突然,一声噗通,山坡上的一具尸体动了一下,一个残破的鹿砦也滚落下去,紧接着一个阴影在不断地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