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唤人赶紧去传东宫那些人,御书房里只剩下顺承帝跟萧广,两边的香炉里袅袅地升起几缕青烟,凝固了书房里严肃的气氛。
萧广从未见顺承帝在自己面前发这么大的火,从顺承帝刚才的表情,言语和一举一动,他明白,顺承帝这次真的是生气了。他知道顺承帝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是担心自己的安慰,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顺承帝这么快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有人向父皇告密,对,一定是这样!”萧广波澜不平地心想:“是谁告的密?知道昨夜事情真相的,无非就是自己东宫的人和国丈府里的人,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那么就是国丈府里的人了,会是谁呢!”
不久,传命太监将陈正、刘景、齐欢、许宁还有郑可这五个昨夜撮合太子出去游玩的人。
五个人见御书房里的气氛和顺承帝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一个个噤若寒蝉,微微瑟瑟地跪在御案前,不过他们还不知道顺承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顺承帝像是官差审视犯人一样,将眼下的五个人扫了一遍又一遍,而后突然对陈正道:“陈正,你本一贫弱秀才,朕见你颇有能力,遂恩赐你同进士出身,担任太子侍读,你自己说,朕待你如何?”
陈正见顺承帝这样说,心兀地揪在了一起,他叩一首,颤栗地回答道:“皇恩浩荡,天赐恩泽,臣粉身碎骨无以回报。”
顺承帝并没有立刻接着责问,而是眼神像两道射出的剑光一样刺向陈正,御书房瞬时静谧得能够闷杀人。
过了会儿,顺承帝才缓缓地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太子身份的尊贵?”
陈正再叩首道:“太子殿下天之幼龙,金玉之躯,尊享天下。”
话毕,顺承帝倏然站了起来俯身对陈正怒道:“既然你知道太子尊贵显赫,而朕又对你不薄,你为何裹挟太子私自出游?”
顺承帝说完,陈正等人的心突然不约而同地紧缩了起来,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顺承帝竟然知道了昨夜事情的真相。
陈正一时懵轰,不知如何接话。
顺承帝艰难地深呼吸两下继续道:“为何不说话?难道朕冤枉了你不成?太子身边能想到假借看望国丈之名出宫这个方法除了你,还会有谁想得到?”
顺承帝责备的语气让陈正不寒而栗,浑身毛孔全部张立,肌肉也紧张得瑟瑟发抖。他努力保持镇定,大幅度地磕了三下头道:“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万万死。”
“万死!哼!”顺承帝太高音量,明显比刚才更激动道:“你倒有本事死万次给朕看看。若是太子因昨夜之事而有不测,就算你陈正死万次,万万次也弥补不了你的罪孽!”
顺承帝说完,剧烈地咳了起来,脸色被肺腔的震动涨得晕红,脚下也渐渐地站不稳。
萧广见状,心急地上前搀扶住顺承帝,一旁侍奉的魏宏也吓得赶紧凑近一些,万一顺承帝站不稳,自己也可以搀扶一把。
陈正以为是萧广向顺承帝自首的,可是昨夜已经跟国丈府串通好,只要大家口词一致,完全是可以将事实掩埋过去,顺承帝也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气怒,萧广为什么还要跟顺承帝坦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