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还是跟刚才一样川流不息,只是萧广的脸上再无刚才嬉笑欢颜的兴致,反而多了一块儿碗底儿大的淤青。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打,就连他的父亲和母亲,一个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帝,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都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他气怒得像是一头发火的小公牛,紧紧地捏住他那对稚嫩的拳头,勒得指骨都已经发白,胸腔更是起伏得如同海面一样波澜。
其他人见萧广这副样子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萧广,就连一向在萧广面前刁钻泼辣的萧敏也像是只受了惊吓的猫咪一样躲在许宁的身后,一句话不敢说。
周围的气氛十分僵硬,似乎被寒夜的冷风冻结。刘景伤得最重,右眼已经肿成了一个大馒头,鼻头也是红红的,一条斑驳的血迹挂在鼻孔和嘴之间还没来得及擦去。
此时,他微微地眨了眨隐隐作痛的右眼,咽了口吐沫后撞着胆子对萧广说:“太子殿下,那个金建成只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咱们不必跟他一般见识。不如咱们先回国丈府,而后奴才去找国舅爷,就说奴才跟陈侍读在酒楼吃饭与人起了争执,请国舅爷出面要回陈侍读,太子殿下您看如何?”
“不行。”刘景刚说完,萧广立马否决道:“受此大辱,怎能就此善罢甘休?今日不教训教训此人,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见其他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气急败坏道:“关键时刻你们怎么都哑巴了,赶紧给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让我解气?”
众人吃了萧广的训斥,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对策。过了会儿,齐欢率先开口道:“不如咱们去京卫都指挥斯,我认识一镇抚,如果叫他带一对人去,必然把那金建成吓破胆。”
“这个恐怕不行。”齐欢刚说完,郑可摇摇头说:“京卫都指挥司的指挥使金振国是金建成的父亲,那京卫都指挥司的人怎么压得住他?”
郑可说完,众人又叹了口气沉默不言,只有萧广气恼地一跺脚道:“京卫都指挥司算什么,在我大内侍卫龙骧军和虎骧军面前哪有抬头的份?只可惜马必同不在身边,而宫门也已关闭,没办法调出龙骧和虎骧来。”
萧广刚抱怨完,郑可立刻回禀道:“太子殿下莫愁,以龙骧和虎骧的地位,不需要很多人就能镇住场面,天底下还没有人赶跟龙骧军和虎骧军叫板,所以咱们只要能领上一队龙骧和虎骧的侍卫,就能制服金建成那厮。”
郑可说完,萧广连声称是道:“对、对、对,龙骧和虎骧是负责宫廷戍卫的禁军,只对父皇负责,天底下哪有人敢跟龙骧和虎骧作对?可是,现在大晚上的,我要去哪里调出龙骧和虎骧来?”
兀地,刘景眼珠子一溜达说:“爷,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龙骧和虎骧有四队人马是负责巡视宫城外墙的,每队有数十人,拉出去绝对能够镇住金建成了。而且马必同在御马监奉职,所以奴才也跟这几位校尉都认识,想必不会有问题。”
刘景这么一提醒,萧广二话没说,直奔皇宫。这时两支龙骧队正在换班,所直让刘景出面去调动正要回去休息的那对龙骧卫的巡护队。
这支巡护队的校尉叫朱横,颇有野心,为了能够巴结上东宫太子,一直都与马必同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也与同是东宫随侍且是萧广身边最信任的刘景关系非常要好。此时见到刘景寻求帮助,而且解救的还是东宫侍读陈正,自然毫不犹豫地一口就答应了。如果他帮助刘景救了陈正,那东宫就欠了他一份莫大的恩情,到时候等东宫太子一转正,自己何愁不发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