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品了口茶,恢复平静地想了想,然后语气带着坚定,又带着点畏惧地摇摇头说:“既然若云答应将此事交予我做主,那还请朱参将恕罪,再下恕难从命。”
楚若云听陈正拒绝了朱啸天,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狡黠的微笑。而正眯着眼睛看着陈正,脑子里想的全是楚若云香软柔腻的胴体,嘴上呵呵笑不停的朱啸天见陈正竟然拒绝,笑声嘎然而止,脸倏地板成了一块铁板,又黑又硬,淫秽的目光瞬间变成利箭,直刺向陈正。
他粗鲁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生硬地问道:“陈县丞,你为何拒绝本将的一番好意?难不成你想让楚姑娘活等三年,熬成大姑娘嫁不了好人家你才开心?”
陈正知道他跟朱啸天的矛盾已经无法调解,但是他仍然希望不要彻底得罪此人,他起身对朱啸天行礼道:“请大人息怒,不是我陈正不愿若云嫁,而是您朱参将此时不宜娶。现在正值两军交战,将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而参将您却在后方洞房花烛,这让将士们如何一心一意报效朝廷?”
朱啸天甩了一下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荒谬,鞑靼军连连败退,已成惊弓之鸟,正值喜庆之时,若此刻本将再添一房妾侍,岂不是喜上加喜?将士们如何会有二心?倒是楚姑娘,家遭巨变,晦气冲天,一定要办个喜事冲冲这晦气。”
陈正听闻他这么说,故作惊恐地答道:“呀?参将您如何能这样说?此乃大不敬啊!楚员外虽说去世,但他是为国捐躯,实乃光荣之至,何谈晦气?若是让将士们知道为国捐躯是晦气,那上了战场谁还敢视死如归?将士们若贪生怕死,如何才能克敌制胜?你朱参将身为朝廷将官,难道不知道扰乱军心该判什么罪行吗?”
陈正说完,楚若云听得暗暗想笑,心想,乖乖,这陈正给别人乱扣扰乱军心的罪名扣上隐了不成,逮谁跟他过不去他就给别人扣上一顶,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朱啸天听陈正竟然用扰乱军心威胁他,勃然大怒地拍了一下茶案站起来骂道:“陈正,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混军营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还敢跟老子谈什么扰乱不扰乱军心。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难道已经忘了你这代理县丞的位子是谁举荐的吗?”
朱啸天不愧是混军营的,虽说人看起来瘦瘦的,不过这手上的劲儿还真不小,这一巴掌拍得震耳欲聋,茶案上的两只杯子被震得弹跃起来,杯盖直接翻滚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不过陈正没有被朱啸天的气势给吓住,他知道,现在就是比硬的时候,此时若是服软,人也得罪了,面子也丢了,说不定楚若云也保不住。只见他一扫刚才耐着性子挂在脸上的三分敬意,不顾一屑地哼了一声答道:“朱参将若是觉得举荐错了人,大可以将此位举荐给别人,在下恰好肩伤疼痛难忍,能得几日休息也好。”
朱啸天听闻陈正那天在城墙上表现得极为活跃,以为他是个功利心很强的人,不会舍得丢掉这个代理县丞的位置,原本以为拿这个位子威胁一下陈正,他就能向自己服软,哪知陈正现在竟然对这位子表现得不顾一屑。
那天他能将陈正扶上这个位子是因为他当时是最高品轶的官员,可现在,大同总兵、总兵佥事,以及大同府的守备都在龙里县附近,还有山西都指挥使,明日也要到达,这里哪还轮到他说话?
朱啸天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愤然地指着陈正威胁道:“好你个陈正,本将记住你了,有种别在大同混,否则本将绝不放过你,不信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一甩袖子将手背到身后,气鼓鼓地离开了。
看着朱啸天离开的背影,楚若云终于忍不住地哼笑了几声,然后慢悠悠地坐到了椅子上,捶了捶酸痛的小腿,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显得异常妖艳诱人。
陈正见楚若云此时还能笑出声,气不打一处出地愠怒道:“你还好意思笑,你眼里明明不想做他妾室,却为何还要我替你做主?难道你就不怕我为了巴结他,答应这门亲事吗?”
楚若云依旧低着头捶打小腿,她又笑了笑,而这次笑显然透着一种满足,一种幸福,一种令人说不上来的韵味。过了会儿,她抬着头,将那张笑脸轻轻地送给陈正,自信而言简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陈正被楚若云这句话给呛住了,呆呆地看着楚若云,不知道她对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信任。屋内的气氛变得又僵硬、又尴尬,又透着一丝飘忽不定的暧昧。
此时赵雪儿跑进屋内,她在外面隐约能听到屋内在争吵些什么,又见朱啸天沉着脸离开,知道相公这次为了楚若云的事给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烦。她进屋看见这房间说不上来的气氛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好轻轻地走到陈正的身边怔怔地看着他。
陈正叹了口气后低头闭眼,然后抬起右手搓了搓自己的脑门,表情显得十分头痛。赵雪儿见他气色不大好,问他要不要回去,陈正点点头后告诉楚若云,明日山西都指挥使要来,他没时间陪她去火化楚世杰,但他会派人替他去,然后就领着赵雪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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