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隐隐约约看见三丈开外有个人影,只因天色昏暗,看不清这人到底是谁,直到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才在晕暗的月光下模糊地看清了这人的面孔。
此人个头不高,身形瘦弱,又天生一副贼眉鼠眼,相貌实在令人作呕。再加上他刚才一番如此轻浮的话,赵雪儿顿生厌恶之情,对他置之不理,径直进屋取柴禾。
来的这个人叫王二鼠,是陈家沟附近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戏寡妇。只因赵雪儿从小住在山上,所以对此人不胜了解。今日年三十,王二鼠约几个狐朋狗友到刘家屯赌博,恰巧路过陈正的家门口。
陈正家的事他早就有所耳闻,陈家沟又多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可把他乐坏了,今日正好撞上赵雪儿,怎能不好好调戏一番。
王二鼠见赵雪儿不搭理他,于是加快了步伐堵在了灶房门口,看见赵雪儿正撅着小屁股拾柴禾,顿时淫性大发,竟伸出魔爪贴在了赵雪儿的左边屁股上。
赵雪儿惊颤着身子丢掉了手中刚刚拾起的柴禾,迅速直起腰,转过身来面对着王二鼠,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愤怒却不敢大声地责问道:“淫贼,竟在别人家里做出如此腌臜下流之举,你不怕我男人知道吗?”
王二鼠先是被赵雪儿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见赵雪儿敢怒不敢叫的样子便放下了心。此时赵雪儿正面对着他,虽然屋内光线昏暗,但是依然遮掩不住赵雪儿秀气的脸庞,看得王二鼠淫意直冲脑顶,金枪顿挺。
他淫笑着,色迷迷地说:“小娘子别怕,小爷可怜惜你了。你男人都已经摔成了废物,是个活死人了,我怕他作甚?只可惜你这俏丽小美人,刚进门就守活寡,小爷见了揪心的疼,不如让小爷替你男人做他现在做不了的事吧!”
王二鼠说完便向前走了两步,直至赵雪儿的跟前,竟要动手动脚。没想到赵雪儿猛地捡起地上的一根柴禾狠狠地敲在了王二鼠的肩头上,一改刚才的轻声细语,义正词严地大声骂道:“哪里来的轻浮浪子,竟然在别人家里调戏良家妇女。我男人怎么了,他是大梁国堂堂正正的秀才,名正言顺的功名之身,就算他现在躺在炕上动弹不得,也比你这个满脸奸淫,不知羞耻的畜生强上百倍,千倍。赶紧滚出我家,再不滚,我可就要喊人了。”
王二鼠被赵雪儿强悍的阵势给镇住了,他纵横寡妇界多年来深知,许多小寡妇怕辱了名节,即使被占了便宜,也不敢大声张扬。而现在,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小丫头竟全然不顾名节,着实把他吓得心慌了。
再加上这陈正虽说已经半身不遂,但毕竟是个秀才,是个有身份的人,若是他调戏秀才之妻的事传开,肯定是要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吃了赵雪儿一棍子疼之后,虽不甘心,但也只好无奈地拔腿跑开了。
看着王二鼠狼狈的逃走,赵雪儿隐忍不住,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竟然在自己的家里被色狼调戏,对所有有羞耻心的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虽然事情是发生在灶房里,但躺在炕上的陈正却听得一清二楚。从赵雪儿的话里不难听出,怕是有什么奸淫之辈轻浮了她。一开始陈正心中也是窝火难耐,本想大声责骂,无奈今日已经发了两次火,又粒米未进,此时实在是毫无气力。
可是听着从灶房里传来的赵雪儿凄惨的哭声,陈正的心头渐渐地涌起了一阵一阵的内疚感。
“我是怎么了?”陈正心中不停地苛责自己,“这些天来她无怨无悔地照顾我,饭先让我吃,厚被子给我盖,每天睡觉都衣不解带,生怕怠慢了我。还要整天陪着笑脸逢迎上门讨债,咄咄逼人的乡里乡亲。刚进我家门没多久,她就吃了那么多苦、尝了那么多罪、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依然对我不离不弃,依然对我抱有希望。而我居然做出那么混蛋的事,竟要撵她出门,枉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毫不明晓知恩图报。”
想到这里,陈正的心像从山顶坠落似的悬在他的胸腔内,让他感到一阵一阵的窒息。
渐渐的,赵雪儿的哭声止住了,没多久,就见她怀抱着些柴禾进了房间。此时屋内一片漆黑,仅仅从破损的窗户里透进了几缕月青,又恰好地洒在了赵雪儿的身上,显得她更加的凄楚动人。
赵雪儿似乎察觉到了陈正正看着她,于是赶紧低着头趋步快走到炕边,蹲下身子一边生火,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相公冷了吧,雪儿给你生完火就走,今日你心情不好,雪儿不打扰你,一会儿去灶房里睡。”
赵雪儿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银针插进了陈正的心头,让他痛不欲生,本想说点什么,可就是说不出口,直到赵雪儿生完火起身要走,他才艰难地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赵雪儿听到陈正开口对她说对不起,一时愣在那里,背对陈正站着,屋里的时间像是禁止,周围安静得都能听见水结成冰的滋滋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正略抬高声音地说:“雪儿真对不起,我简直就是个混蛋,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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