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跟他解释道:“是我自己主动说要来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太子自然是不信的,开口道:“你傻呀,她们让你来你就来,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将命丢在这里。”说着又嫌她蠢,原想着他走了,她自己能立起来,如今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他只要不在,她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大约是如今见了太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徐莺也稍稍放下心来。而后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
太子怕自己身上的疫病过到她身上,伸手推开她让她离自己远点。徐莺却跟他杠上一样,又走上前去再次拉了拉他的袖子,且这次太子怎么推都推不开她。然后徐莺才开口道:“我不怕,反正要是殿下有事,我们也是活不成的。既然这样,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殿下旁边。”说着还有些骄傲的道:“而且殿下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赵嫔还跟我抢着要来了,结果她都没来成,只有我来了。”
因为带着口罩,她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但却并不影响其中的娇俏甜腻,令人听着如同喝了甜酒一般,甜酣酽醇。
太子气得差点笑了,瞪着她道:“敢情你还觉得很光荣是吧?”
徐莺则看着他吗,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嗯。”眼睛水盈盈亮晶晶的,就跟滴着水的水晶一样,盈盈的看着他,让太子即无奈又心疼。
只是这无奈和心疼里,到底还含了一些感动和甜蜜的成分。再多妻妾又如何,在危险时会不顾性命之忧来到他身边陪伴他的也只有莺莺一个而已。
他们两人在这里眉目含情相凝望,情话绵绵,却是让旁边看着的朱挺和穆英觉得有些尴尬。
穆英轻声咳了一声,想要让这深情互望的两人注意一点,结果这两人根本没听见,反而令穆英更加尴尬了,但也有些好奇。
这位姑娘似乎只是东宫的一名侧室吧,没想到他这位太子小舅子跟她是这样相处的,倒想是平常夫妻的相处方式。反而朱挺是在京城就听说过太子是如何宠爱这位徐选侍的,倒是不觉得多惊讶。
太子正想开口再问什么,这时候门外的军医却走了进来,对太子行了礼。不等军医说话,太子先问他道:“张大夫可是有什么事?”
军医跟太子说了几句话,而后太子看了徐莺一眼,脸上又高兴又生气,徐莺则像是知错一般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太子看着她的样子,再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是眼神狠狠的剜向带她来的朱挺。
朱挺却是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他又不能隔肚看出她怀没怀孩子,他知道徐选侍怀孕的时候都已经是出发第五天了,他总不能半路上再将她送回去吧。路上多皇后的走狗,他就算这样做,还怕皇后的人顺手将她灭了呢,她又是得罪过皇后的,到时候他上哪儿赔他一个一模一样的侍妾。再说了,他都给她请大夫了,还每天给她喝保胎药了,这事他真的尽力了,真不怨他。
太子除了剜他这一眼,却没在说什么。但朱挺却知道,他这位表哥不愿意跟你说话的时候,则是表示懒得跟你费口舌,而是直接上罚的了。朱挺心中叹气,果然他是逃不了这一顿罚的了。
穆英在旁边看着却有些幸灾乐祸。
太子问军医道:“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军医道:“娘娘身体底子好,娘娘和小殿下都很好。”
太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对徐莺道:“你怀着孕,不要在这里久呆,你现在回去你的帐篷呆着,以后也别往这里来。”
徐莺却不满的撅了撅嘴,拿出了太子妃来做借口,道:“太子妃娘娘是让我来照顾殿下的。”
太子道:“我这里有一堆的大夫军医,用得着你照顾?何况你是会看病还是会弄药,你留在这里反而添乱。这里是疫区,你若过了疫病,到时候你忍心孩子跟着你受苦。你好好将自己和我儿子照顾好才是正经。”
徐莺这才没有说话,只是一见面就又要分离,她心里始终是有些不高兴。
太子知道她是听进去了,然后正要吩咐朱挺将她带出去。
这时候帐子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开口问道:“太子可是就在这座帐篷里?”
接着有人道是,而后又有人像是在阻止她道:“公主,请您用药水洗过手,再戴上口罩再进去。”
穆英听得皱了皱眉,半是自言自语的问道:“阿瑥?她怎么来了?”
太子同样也是皱起了眉头。
徐莺是听过“阿瑥”这个名字的,这是太子的长姐孝昌公主的闺名。
正说着,帐篷的帘子被打开,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行止利落。那女子的面容虽然被口罩所挡住,但仍是可从她的眉宇间看到她的艳美绝色,如同三月绽放的火红牡丹花,艳光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