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这样说了,但却难免思考起孟文頫的目的来。
如今朝中的储位之争已经白热化,凭孟文頫如今的地位,在其中参插一脚不见得能得到多大的利益,却反而要承担风险要多,所以置身事外反而是更好的。但孟家娶了徐家的姑娘,难免就让外人以为他是站在他的阵营,便有站队之嫌了。
那孟文頫这样做,究竟是火中取栗想要赌他东宫这一把,还是为了他身边的某个人。
太子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徐莺却见他望着她,一派沉思的模样,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太子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道:“我来看看莺莺有多漂亮,从前不觉得,如今细看之下,莺莺果真也是清丽无双的。”
徐莺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是在调情,也伸手抱了他的手臂,娇嗔道:“殿下也很帅,殿下可也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子。”说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是甜蜜的表情。
太子知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迷倒了一个男子,让一个步步为营的男子为了她却做了一些与己无益的事。太子也并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她眼中除了他还会看到别人,哪怕是出于感激。
只是太子此时也闹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有一种这个令别人喜欢的女人却是属于我的骄傲感和满足感,但令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酸酸,这个他喜欢的女人,却曾经差点属于别人。
太子抱着徐莺,握了她的手一声一声的喊着:“莺莺,莺莺,我的莺莺……”他想说什么,但却不知要说什么。
而徐莺靠在太子的怀里,却为太子这缱绻的叫声而感到满足。
这一边太子和徐莺在情意绵绵,而另一边的徐家里,却又是另一番状态。
徐田氏回到家的时候,徐鸾并不在。徐田氏问家中的丫鬟:“二小姐去哪儿了?”
她们上京的时候,身上只带了银钱上来。徐田氏赚钱理家是一把好手,家中家中出了一个进了东宫的徐莺,许多人愿意卖徐家的面子,趁着这股势头,徐田氏赚了不少。等上了京,搬进了这座太子随手给她们准备的宅子,徐田氏觉得手中宽裕了,便也买了几个小丫鬟来伺候。其中自己两个,徐鸾两个,徐秀才两个,徐宝一个,徐鸰没有丫鬟但有两个小厮。
徐鸾的两个丫鬟,徐鸾给取了名字,一个叫豆儿,一个叫苗儿。徐田氏问话的,便是其中叫苗儿的。
苗儿对徐田氏道:“二小姐说心情不好,带了豆儿说去西华寺散心去了。”
她跟豆儿虽然是一同买进来伺候二小姐的,但豆儿比她机灵会讨二小姐欢心,二小姐更亲近和信任豆儿,做什么事要去哪里,也都只让豆儿跟着。
徐田氏点了点头,徐家本就是平民出身,没有像大户人家那样有那么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听说徐鸾带着豆儿出门,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加上早上因为她不肯带她一起去东宫,她知道这个女儿是有些不高兴的,听说她去西华寺散心,却也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却有些担心女儿的安慰,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跟着想了一下,对苗儿道:“你去让葫芦和冬瓜去西华寺寻一寻二小姐。”
葫芦和冬瓜也是徐家新买的两个小厮,主要在外院做一些粗重或跑腿的活。
苗儿道是,正要出去,转身却看到了二小姐和豆儿两人正面带笑容的从外面回来。
苗儿心道,二小姐明明早上还是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模样,也不知道二小姐出去这一趟遇上了什么好事,如今却是心情十分好的样子。苗儿心中这样想着,跟着便屈膝下去喊了一声:“二小姐。”
徐田氏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平安归来的女儿,虽然放下了心,但却免不了为她的晚归皱了皱眉头,问她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徐鸾听到徐田氏的问话,面上的笑容敛了一下,低下头去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西华寺好玩,多玩了一会。”
徐田氏道:“下次要出门先跟我说一声,出门的时候带上葫芦或冬瓜,还有不许这么晚回来。你年纪轻没见过世面,小心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徐鸾有些不耐烦徐田氏的训话,家中又有些心虚,语气僵硬的道:“知道了,你烦不烦。”说完便带着豆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徐田氏有时候被这一身逆骨的女儿气得要死,喊住她道:“你等等,我还没跟你说完话呢。”
徐鸾却装作没听见,进了门之后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徐田氏气到:“你这死丫头,要气死你娘是不是?”说着转头要去她的屋里。
偏这个时候,一脸怒容的李姨娘却从外面闯了进来,建道徐田氏,连忙道:“夫人,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今日我可要被家里的这些下人给气死了。我今天跟马婆子说,要将上次大小姐赏的人参拿出一根来给宝儿煲汤喝,你也知道,宝儿上次让人给伤了手和腿,要将身体补起来才能快点好。结果这个老婆子居然拦着我,就是不肯将人参拿出来。”说着望向徐田氏,道:“夫人,宝儿虽然不是你生的,可也是喊你母亲的,你不心疼他谁心疼他,你定也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的。大小姐上次赏赐的人参,不如拿一根出来给宝儿煲汤喝,宝儿好了,定会孝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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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田氏听了心里哼了一声道,对不起,她还真不心疼他,至于等他孝顺,她这个嫡母也不指望了,只要他乖乖的不给她惹是生非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姨娘,道:“上次莺莺拿出来的人参,我是预备着送人的。要人参没有,你要实在想的话,诺,厨房里有萝卜干,你放几根下去吧,那模样跟人参也挺像的。”
李姨娘听得耍起赖来,一边哭一边道:“夫人,你可不能这样狠心,宝儿可也是你儿子,你怎能见死不救。”说着抹一把眼泪,又若有所悟的道:“哦,我知道了,夫人这是想要将人参都留着给二少爷吃呢,夫人,都是姓徐的一家子兄弟,你怎么能这般偏心。我就知道,夫人定是看不得我们母子好,说不得就觉得我们宝儿威胁了二少爷,恨不得宝儿死了才好呢。夫人这样狠毒不贤,就不怕老爷休了你……”
徐田氏懒得跟她废话,她们这样的人家,还没有富贵到能随便用人参来煲汤的地步,那些人参,她是准备了留着四季八节的时候来给楚国公府送礼的。虽然人家并不稀罕这些东西,但徐鸰在人家府上学武艺,该有的礼节和表示还是要有。
徐田氏摸了摸额头,不想再听她的无理取闹,开口道:“宝儿伤得是骨头,煲些骨头烫补补就行了。还有,宝儿年纪也大了,我已经给他相看好了人家,准备过几天就帮他定下来,等以后成了亲有个人管着他不惹事生非,也免得三天两头的就断手断脚了,这比吃什么人参都安全。”
李姨娘一听徐田氏已经给儿子相看好了人家,正要问是什么人家,但此时徐田氏却已经将身边的丫鬟叫了过来,吩咐道:“将李姨娘请回她的房间去。”
李姨娘闹着不肯走,但奈何却没有丫鬟的力气,最终还是被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