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人被侍卫们引着进来,匆匆躬身:“末将来迟,请大将军王恕罪!”
胤禛点了点头,扬手利落道:“起来。”
他转身在案后的兽皮上坐下,将哨探得来的情报在案上铺开——将领们都围了过来。
帐子里的火光映照在情报上,也映照在每一位将领的脸上,明暗不定。
胤禛一只手在案上轻轻点着,随即将一路巡查的情报仔细讲了一遍。
策妄阿拉布坦最近的兵马距离这里边防只有十里,因为时值冬天,加上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对方难免放松了防范——觉得若是再起战事,也该是明年冰雪消融之后的事情。
毕竟西北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再远一些的边关小镇,甚至集市商贸都还照常如旧。
但是,策妄阿拉布坦毕竟是策妄阿拉布坦,不可以常理推之。
一个个飘雪的冬日看似静谧,实则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
晚上过去顾幺幺那边的时候,四阿哥就看她正在给三格格梳头。
三格格倒是一反常态的文静,斯斯文文地坐在那里没说话。
她开始一直嚷嚷着说让额娘给她编一个当地漂亮姑娘们的发型,结果看见阿玛过来,瞧着自己就皱了皱眉。
似乎是不悦的样子。
三格格吐了吐舌头,赶紧就拆散了头发,起身跑开了。
顾幺幺把梳子给放下来,看四阿哥在旁边自斟自饮,于是过去给他执壶:“爷,又要开战了吗?”
四阿哥握住她的手,自己饮了半杯茶,剩下的送到她嘴边,眉毛一扬:“如何知晓?”
顾幺幺接过来,将茶盏握在手里,盯着四阿哥看了一会儿,然后夹了一筷子烤肉到他面前的铜盘里:“爷脸上有杀气。”
她是胡说八道的。
四阿哥沉默了一瞬,然后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还是一如年少时那般温柔道:“幺幺都能看出来么?”
顾幺幺伸手轻轻抚住了四阿哥的手:“爷,打这一场仗也好,毕竟……爷日夜等着的都是这一刻。”
否则还千里迢迢的过来西北做什么呢?
四阿哥转头盯着她看了一瞬,笑着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顾幺幺揽了过来。
还是她最懂他。
她和他靠在一处,四阿哥伸手摸着她的手,就觉得从胳膊肘往下都是冷的。
他立即就让奴才拿了毯子过来给侧王妃披着了。
披着了还不够——四阿哥又起身,将顾幺幺从头到脚都给裹了起来,最后索性把她打横给抱到了矮榻上去:“这些天吃的羊肉也不少了,怎么手倒越发冷了?”
他这话,至少前一半是一点也没错的——顾幺幺这些天吃羊肉吃的都快撑到嗓子眼了、
她虽然喜欢香喷喷的羊肉串、烤羊排,但是这么一直吃,也会腻的。
大概是缺什么就特别想什么——她这几天,一直想念着鱼虾蟹的味道,想着要是等回到京城里了,一定要好好的吃上一个月才够。
四阿哥伸手给她掩好了毯子,低头亲了亲顾幺幺的额头,又过去看了看孩子们。
弘历也已经在刚才父母喁喁细语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这时候睡得特别香,小胳膊小腿霸气的往外伸展着。
童稚不知愁,只有嘴角甜笑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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