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步小筑那里,四阿哥正在看着顾幺幺喝药。
他一从福晋正院出来,马不停蹄就过来看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疫病留下的心理阴影,总之——四阿哥现在只要一看到至亲至爱之人有咳嗽的症状,心里便乌沉沉的。
尽管府医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侧福晋只不过是最常见的风寒,喝上几副药,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没什么大碍。
倒是福晋那边口癖需要多看看。
但是四阿哥也还是不放心,于是又让人拿了牌子进宫请太医,说是为福晋看病。
等到时候看完了福晋,再让太医过来“顺便”给侧福晋看看风寒。
坐在顾幺幺身前,他抬手摸了她额头好几次,直到顾幺幺忍不住笑他:“爷,我怎么觉得你像盼着我发热呢?”
没有热度就是没有热度啊。
四阿哥眼一瞪,冲着她就很紧张地道:“别胡说!”
顾幺幺其实没有睡意,结果硬被四阿哥指挥着奴才,给摁到床上去了,还盖上厚厚的被子,说是要发一发汗才好。
她就是嗓子痒,不停的咳嗽,真的没什么。
但是,想到福晋面瘫被扎成了刺猬的惨样,顾幺幺吸了一口气,还是老老实实的躺下了。
虽然躺着,但是和四阿哥还是一样能说话的,她抿了抿嘴唇,对着四阿哥道:“今天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
那么一直硬等下去——现在回头看看,傻不傻?
其实也有很多法子能避免的。
比如说找个借口先走,或者让人去给四阿哥递个口信,然后让四阿哥亲自过来,把人给捞走……
很多法子都可以。
只不过,她和乌拉那拉氏当时都大大地低估了德妃如今的矫情程度。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只要再稍微等片刻,娘娘就出来了。
结果……唉!
屋子里安静了一下,四阿哥抬手抚了抚顾幺幺的脸颊,忽地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道:“这一阵子你们就不必过去了。”
顾幺幺撑起身子在床上就对着他福了一下:“是。”
巴不得呢!
顾幺幺估计乌拉那拉氏现在肯定躺在床上,把德妃在心里给骂了个遍。
还进宫看什么?还不够她糟践的吗?
德妃如今只有四阿哥这一个儿子了,还要为了死人寒了活人的心——这就叫执念太重,想不开。
执念太重的人就是没福气。
没得解释。
……
弘晖大概是心里太难过,第二天一大早,他直接就过来接弘昀弟弟一起上书房了。
顾幺幺看到他小小身影的时候,始料未及,还吓了一跳:“二阿哥怎么过来了?”
弘晖给她行了礼,蔫蔫地道:“我来接弘昀弟弟。”
顾幺幺看这孩子这副被霜打了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担心母亲的病情,于是安慰了几句:“二阿哥,别太担心,今日太医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先和弘昀好好上课去。”
弘晖难过的抽了抽小鼻子,默默点头。
二格格坐在膳桌旁边,看见弘晖这样子,过去就拉住了他的小手:“是啊,弘晖哥哥,昨天阿玛也说嫡额娘这病不算严重,不会有事的,你别紧张!”
正说着,弘昀也收拾好了,从屋子里面匆匆忙忙地走出来。
几个小太监跟在后面。
时间其实已经有点来不及了——这里不像以前在圆明园的时候。
因为路途近,反而起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