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许是不必像那些百姓一样挣命讨生活,可陶园不行,一个小寡妇带着两个娃,日子自然过的艰辛。
他定了定神道:“正好儿明天我也有些时间,我让孙大赶车送你进城,路上你帮我再顺一顺那些诗词如何?”
“还有我自己……自己也写了几首,当然不登大雅之堂,还想请陶姑娘品鉴品鉴!”
陶园暗自抽了一口冷气,老娘还真的不会写诗啊!
可吹出去的牛,实在是收不回来,她忙胡乱应了一声。
这些日子她就没见着萧猎户,也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儿。
明早还真得用一用孙家的牛车,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攒银子买一头牛,哪怕是骡子也好,驾着车来去也方便。
陶园胡乱应了下来,疾步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实在是太迟了,也没有瞧见四周的什么情形,白日里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早已经回去了,空旷的河边倒也是多了几分阴森可怖。
孙恒一直定定看着陶园离去的方向,心头之前因着陶园激起来的震撼情感许久才一点点的消散了下来。
他又望了一阵儿,这才依依不舍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东院。
此番从河边的树影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今儿精心打扮准备想找机会和孙恒说说话儿的张翠萍。
她此时在这里杵了大半天的时间了,河湾上冷冽的风将她花了很长时间梳好的发髻也吹散了去,裙摆处擦了难看的泥巴。
早上她打扮得有多靓丽,此番就有多狼狈。
自己一心想要的情郎对她连正眼儿也不瞧上一眼,反而心心念念一个寡妇。
陶园那个小贱人都走那么老远了,孙恒竟还眼巴巴看着不回去。
这么一下午,一想到陶园和东苑那么优秀的几个男子在一起,她的一颗心像是放在了油锅里煎一样,硬生生的疼。
“狐狸精!”
“不要脸的臭婊子!”
“活该早早死了爷娘老子的恶心玩意儿!”
张翠萍恶毒的咒骂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张家走去,眼底的泪却不自禁的飘了出来。
嫉妒和仇恨让她的眼睛都变得赤红。
“哟!翠萍!你这是嘟嘟囔囔骂谁呐?”突然转过墙角处,张翠萍被金寡妇挡住了去路。
张翠萍狠狠吓了一跳,到了大晚上村子里黑灯瞎火儿的,张翠萍没想到拐角处还站了个人。
借着朦胧的月色瞧着是金寡妇,这才缓过劲儿来没好气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要吓死个人吗?”
金寡妇上一回被陶园设计挨了鞭子,这些日子才将伤养好,又开始出来蹦跶了。
她穿着黑棉裙,上面套着一件粉色碎花袄子,头发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肩头,虽然样貌还很耐看可到底有一些粗鄙。
她挑着眉看向了脸色铁青的张翠萍,吐了一口瓜子皮儿笑道:“张家妹纸,这是和谁置气呢?”
张翠萍朝着陶园住着的方向呸了一口:“还不是那个狐狸精!来我们张家骗婚不说,到处狐媚别人,什么东西!”
金寡妇眸色一闪笑了出来:“今儿我也听人们说了,说陶园对孙秀才有些意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两个孩子的娘了,啥心思也敢有!”
“嘿嘿!要我说啊!孙秀才和张家妹子你才是一对儿呢!都是大户人家出身,郎才女貌的,她陶园算个屁,还抢别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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