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三月初七辰时。
老夫人重病在床,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
是日,陈令道身死的消息随着墨家信鸟传回明国公府。
陈行之握住那封信时,陈云衣满面泪水的来到院中。
“老夫人走了。”
她眼中的泪水犹如断线的风筝,再止不住。
陈行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心中一阵苦闷。
颤抖着打开那封信,上面写着:行之,尔之祖父,吾之父亲,战死疆场,身灭道消。
信封上满是风干的泪痕。
他合上书信,无法想象伯父陈东卿写信时的心情,本已是悲痛欲裂,还要将此事告知家人。
爷爷一死,陈族将要面临无穷尽的暴风雨,或许风雨已在路上。
他不能悲伤,他还有十色果,即便是死,也要让母亲、云衣、云瑶活下来,这是自己给父亲陈东舒的承诺。
进入正房寝屋,走到母亲刘婉清跟前,床上的老夫人、他的祖母已经离开人世。
“母亲,爷爷战死疆场,陈族将要面临大难,这是我出生时便有的十色果,它可以储人,我要带上你和云衣、云瑶,离开京城,南下徽州。”
刘婉清双眼通红,身子极虚。
“去找你父亲吗?”
“是,也不是,我要去往太庐书院,这些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想此事。徽州之地,乃儒释道三家大成之地,崇山峻岭,大江大河。修行者鱼目混杂,大修隐修众多,最宜躲过追杀。”
“行之,你想好了吗?”
陈行之坚毅的目光看向刘婉清。
“不仅想好了,还要立即清点财物,今夜便走。您和云衣、云瑶清点财物,我出去买些要物。”
陈行之说罢便转身欲走。
“行之,等等,这些是家中的地契、房契、田契、商契和一些值钱珠宝,是奶奶前些时日夜中转醒告诉我的。”
刘婉清捧了个盒子出来。
“好,我收下,若是被缉,这些东西都无用了,皇帝迟早会收回去。”
戴上奇门面,捏碎了一张紫金遁地符,他心中一阵肉痛。
双眼睁开,出现在了‘京城宝器居’。
这紫金符箓比青铜符箓强的地方不仅在于遁出的距离更远,关键是能够设定终点,精准落地。
青铜阶的能遁出数里,紫金阶的能遁出数十里,前提是落地点必须去过,位置清晰。
入了宝器居,那接待的女子行了万福。
“恭迎客官莅临,可需要些什么?”
“我需要几副高阶奇门面。”
“好的,客官,请随我来。”
接待者领着陈行之来到了一座柜台前。
“此乃白银奇门面,可以瞒过气海境修士的探查。”
“不够,至少要能瞒过忠武文正境的大修士。”
“这...,我去告知掌柜的,小女子无权过问此事。”
过了一会,一个满身金玉锦服,年约半百,有些微胖的男子走了下来,拱手一揖。
“先生请随我来。”
楼上暗阁之中,陈行之坐在椅上,掌柜取了几个奇门面出来,摆开在桌上。
“先生,这些好物乃是京州书院墨家长老们的杰作,先生请过目。”
陈行之仔细观望,发现确实不是凡品,几分钟后,男子介绍起来。
“这三副乃是黄金奇门面,这两副乃是紫金奇门面,还有一副名为‘瞒天面’。”
说到此处,男子面目有些激动。
“虽同为紫金阶,区别在于:瞒天面不仅能随时变幻面貌,躲过忠武文正境的探查。甚至可以更变身形,掩住窍穴气机和修为境界,此为居藏之一,寻常不会轻易视人。”
“我欲买下两副黄金奇门面、两副紫金奇门面,和这瞒天面。”
多的那副,他想送与父亲陈东舒。
“先生你可想好了?您是大客户,我做主打个八折,八千天阶气石。”
陈行之正喝着茶,一口喷了出来。他连地阶气石也只有两枚,还是伯父陈东卿给予的。
他只得取出家中的地契、田契、房契、商契。
那掌柜看到明国公三个字也是喷出一口茶水,但他什么也不敢问。
一个时辰后,掌柜把那些契约算了个七七八八,因为急用,陈行之只能安心被宰,契约基本都是按正价七折出售的,共计八千三百天阶气石。